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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花粉钱之始也。Pinwenba”黄棠心在心里念叨着这句话。可是时移世易如今这个行当却是有违国法。玲珑八面的红姨，不知那里来的胆气，她也开始征起这夜合之资，一个是圣贤，一个是老鸨。那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厚厚的粉底，俗不可耐的大红唇，仿佛比那四个姑娘还职业。以前是妓，现在是娼。风流韵事不在，倒是有几分道德沦丧。
一见红姨进来，赵老板：“红姨再给我十分钟，一会再过来吧。”
红姨：“这是为何呀，姑娘们可是挂着钟的。”
赵老板：“红姨多担待一下，我这几个兄弟还得做一下思想准备。”
红姨招牌一笑：“哟，第一次呢，一会记得上红姨这儿来，给你们封几个红包。”
说完红姨又带着姑娘出去了。整个过程尹樱始终绷着脸没说一句话。郑当夏倒是有些感慨：“真当是山高皇帝远，也太大胆了吧！”
黄棠心：“如今是法治社会不存在山高皇帝远的问题。估计人家上面有人才有恃无恐，二来严打刚过，少不了又是一场雨后春笋了。再说了看我们几个那也不像是夜访销金窟的记者吧！小县城那有什么记者。”
赵老板：“别扯那些没用的，箭在弦上我就想问一下尹樱你是怎么想的。”
郑当夏：“你就别为难尹樱了我们俩也不会做的。”
赵老板：“最近我真的特别难受，你们知道被水淹，呼吸不到空气感觉吗？就算是被水淹，人还有个保护系统，实在难受了会晕厥会死亡。而我被淹在这个现实里。越来越难受，它不给我晕厥，不给我死亡。我堕落我发泄一下都不行吗？”
尹樱：“发泄当然可以，可是方式一定要用对。”
赵老板：“对不对我不管，但是一定要有用的。”
一来赵老板是铁了心了，二来又喝得醉熏熏的，哪能听见什么道理。尹樱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话也不多说了，尹樱示意黄棠心和郑当夏，准备动蛮力生生把赵老板给架出去。赵老板当然反抗，虽然喝醉了一身力气却是有增无减。一使劲挣脱了三人，不知怎么的就抓到了一只酒瓶子，往桌上一敲，破掉的一端显得锋利无比。拿起瓶子的赵老板开口说道：“别以为我喝醉了，我很清醒，我知道让你们陪我堕落是有点过分，可是我没别的办法，我们能同甘共苦，能一起做好事，今天这件不光彩的事我也想大家一起做，这样我才能觉得这个世上还有是在乎我的人。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一个个的也不要自命清高，做一件丑事放在人生里做一辈子的警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这样做就算是做了一件对不起大家的事，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用对你们的愧疚维系我这条狗命。余下的日子我会补偿你们的。”
赵老板一边说一边把瓶子靠近脖子，现在已经扎破了皮，流出了一小点鲜血。他的一番谬论和一个危险的举动让黄棠心三人无言以对。三人还没想好怎么说。赵老板接着说道：“我还能怎么堕落，难道要我去吸毒。我还能怎么发泄，难道要我去杀人放火，今天要是你们不答应我，这个世上我唯一能杀的就只有我自己了。再说了妓女也是人你们有什么好鄙视。也没见几个妓女退休后就当尼姑了。”赵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瓶子向着皮肤又深入了几分。
尹樱尽管有一万套说辞，现在却一套也用不出来。现在极端的赵老板，真出了人命尹樱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看到的。三人面面相觑，被人用性命要挟嫖妓，他们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士为知己者死，那是壮烈且能被人尊敬的。人为朋友者污。这算什么，是和光同尘还是同流合污呢？
被赵老板再次叫回来的红姨，看到包厢这里的情景也是一愣。她在这里什么样的情况没遇见过。偏偏还就没见过用瓶子做刀架着脖子为朋友点姑娘的人。赵老板把最漂亮的一个指给了尹樱，身材最好的那个指给了郑当夏，把最显清纯的姑娘指给了黄棠心。然后赵老板一下抱住了红姨。
红姨先是一惊然后慢慢的推开赵老板说道：“哎呦，我说赵家公子你抱错对象了。红姨老咯。儿子都和你一般大了呢。好了小哥们跟我上楼吧。”
整个过程赵老板还是没有扔掉他那破瓶子。在赵老板的威胁下。一行人上了二楼。这地方说它是挂羊头卖狗肉也不对。应该说是挂着由头买人肉。下一层是喝酒唱歌的地方。上楼来却是一间间小房间。
看着其余三人通通被姑娘领进了各自的房间。赵老板跟着姑娘进了房间。
房间装潢很一般，房间小所以一张床格外的显眼。更气愤的是连张椅子都没有。不过好在房间是封闭的，房间外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房间里面发生的故事。
黄棠心的房间，房号2009
黄棠心坐在床角。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红姨说在这里我叫小芳。”
黄棠心：“老鸨就是老鸨，取个名字也不知道取好听点。”
“老鸨？什么叫老鸨。”
黄棠心：“老鸨其实是一种鸟，不过只有雌性。它们通过与其他种类的鸟进行交配，然后繁殖。在人们看来它们很像很随便的……，反正像红姨这种老板就可以叫老鸨。”
黄棠心原以为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应该很职业。没想到还有点单纯。
“我可告诉你红姨才不随便呢，精明着呢，帮我们所有人都定制了事业计划。她说有钱就不愁嫁个好男人了。”
黄棠心原以为女人相对于男人压力总是要小点的，没想到……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没想到妓女还把整个天都顶起来了。
黄棠心：“那你喜欢这个职业吗？”
小芳：“哪能喜欢呢？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黄棠心：“那你都会些什么呢？”
小芳拿来一本“菜单”。“上面的我全都会，你要做什么就打个勾吧。”
黄棠心这才尴尬起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小芳：“哦，我初中就辍学了。上学也没好好学。做这个红姨还觉得我悟性不好呢？”
黄棠心：“其实学校根本也学不了什么，生活中学的还实用些。”
小芳：“你不会准备就是这样聊下去吧，要是交不出单，红姨又得骂我了。”
黄棠心：“没事反正有人请客，他可是财主。你把单子都打上勾。其他什么都不用做，我们聊聊就好了。”
小芳：“您真是好人，就没遇见您这么有趣的客人。”
黄棠心：“你也别急着说我是好人，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你几个问题。”
小芳显得有些开心，正忙着这勾菜单。黄棠心一看：“那个你还是别勾那几项比较变态的……”
小芳：“好的，反正也没做你怕什么。对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你是好人，做我都不怕，难道还怕你问吗。”
黄棠心：“那我就真问了，你们做这一行有没有想过父母的感受，今后嫁人怎么办，假如有了孩子，孩子长大了，对这个方面的事情是管得更宽松些呢，还是更严格呢。”
小芳好久都没有说话，黄棠心以为刺伤了他。本想说句对不起，到最后还是咽下去了。一阵沉默便准备道个别出去了。小芳还是回答了他。
小芳：“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是没想那么远。当然要瞒着父母了。你听我口音也知道我是外地人，到时候回家找个不知道我经历的人嫁了也就算了。红姨也跟我们说过，好像叫什么术业有专攻，没什么好自责自卑的。他也给我讲过，柳如是、苏小小、李师师、陈圆圆的故事。我虽然也在电视上看见过，但是电视里讲的没有红姨讲的励志。”
说到这里黄棠心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如果她是古代被强卖到妓院的姑娘，自己还可以冒险救她。如今真要把她救出去，还可能把人家的饭碗给砸了。当然她不是柳如是，自己也不是钱益谦。她不是苏小小，自己也没阮郁那么多金，也没那般薄情。她不是李陈那般的名妓，黄棠心更不是宋徽宗或是吴三桂那样的人物。但是至少黄棠心不是嫖客。
郑当夏的房间，房号2011。
“愣着干什么呀，脱衣服呀”
郑当夏的房间人性化一点，有一张椅子。此刻郑当夏正坐在椅子上。
郑当夏：“我不脱您也别慌着脱，脱衣服可是一件讲究的事，特别是给女人脱衣服，一定要是特定的空间、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人，不然就不美了。况且我脱了您衣服又给不了您幸福。”
“我说小哥，我不要您给什么幸福，给钱就好。再说了我就算不怎么漂亮，身材还可以吧。”
郑当夏：“身材好不脱衣服也看得见。”
“难道我一点都不打动你”
郑当夏：“打动不足，诱惑有余”
“那你还做在那儿干什么，过来给我解一下扣子”
郑当夏：“脱衣虽易，穿衣不易。穿着的就珍惜一下吧。”
“您这话什么意思，我虽是妓女可我一点也不随便，现在您是我的客户。我也得敬业爱业是不？”
郑当夏：“衣服不脱，钱照付，您要实在歉意就陪我聊聊天吧。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有女朋友又怎么了，有老婆的人来这里也是常见的。”
郑当夏：“要是您的男朋友或是老公偷腥您会不高兴吗？”
“你可以鄙视我这个职业，但是我毕竟是个女人，我又不是动物怎么会不介意。”
郑当夏：“就凭您这句话，我觉得您的男朋友一定会是个好人，所以我怎么会给好人戴绿帽子呢。”
“您的女朋友才是好人呢。找对人了。”
郑当夏：“您说好多破碎的感情，和你们这个行业有没有点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需求就没有供应。”
郑当夏：“说得也是哈，不过我觉得香烟这个东西就是先有的供应才有的需求。”说完郑当夏点上了一支香烟。接着说道：“那您说这个世界上是先有的妓女的还是先有的嫖客呢。”
“原先我以为是一起有的，不过现在还真模糊了。比如我们就是世界上第一对妓女和嫖客，显然你没有嫖，人们俗称我们为鸡，您说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
郑当夏：“在这里还聊上了哲学，真实别有一番滋味。”
“你们男人就是喜欢这样滋味那样滋味，显然来这里根本就没人逼你们的。”
郑当夏：“我还真就是被逼着来的。”
尹樱的房间，房号2014。
尹樱一直站着，那姑娘一直躺在床上，两人一直也没个动静。
“我知道您是被您朋友逼着过来的，实在不行就算了，我跟红姨说一声，不收您的钱。”
尹樱：“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当是休息一下。我在这儿站一会就出去。钱您照收。不能白耽搁您的时间。”
“也没什么耽搁不耽搁的，要不您试一下。男人嘛做这事也正常的。”
尹樱：“试就不必了”
“我呢是童叟无欺，无功不受禄。收您的钱不做事也不过意不去。”
尹樱心里感慨连无功不受禄的觉悟都有，奈何走错了路呢。
尹樱：“要不这样吧，您看一般男人能呆多久，您帮我计一下时。到点了我就出去，您也就相当于完成了工作。”尹樱一直站着。两人之后也没有说什么话了。
“七分钟了，要是要走现在可以了，不过我建议您再呆个七八分钟。”
八分钟过后尹樱走了，临走的时候自己掏腰包给了那女人三百块钱。女人问他什么意思。尹樱说“我帮不了你什么，给这些钱也帮不了您什么，至少可以帮你拒绝一个你实在不想接的客人吧。”
尹樱出来后，黄棠心和郑当夏也出来了。三人等了十几分钟赵车才出来。由于赵老板实在是不清醒，把钱包给尹樱。尹樱去结的账。不过结账的尹樱有些诧异。面对黄棠心和赵车的菜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黄棠心回了宾馆，尹樱二人送赵车回了家。
一间房间内四个姑娘聊着天，看上去有些清纯的姑娘说着“我今天遇见的那个人还真有趣，什么都不要我做”
身材姣好的女人说道“我那个客人才叫有趣呢，居然和我聊哲学。”
面容姣好的女人说道“那还不算逗呢，我那个客人肯定是不行，装着做了十几分钟。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还有一个女人说着“你们那个都不算啥，我那个客户才奇葩呢。进去就抱着我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老娘趁他睡着把单子上的业务全勾了。”
说完三人大笑。小芳其实也笑了，带点清新带点温暖。手里捏着一张钱，上面几行小字，写着“何人动意，何处留情，三月春风青楼笑，从此青楼不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