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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四节(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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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姐姐身旁,何霁莲从小纸袋里抽出两张纸巾想帮姐姐拭干泪水,雨莲接过霁莲伸过来的纸巾,自己按在眼圈上慢慢的轻轻擦拭。

手紧捏着纸巾,眼注视着草地,克制了好一会情绪的何雨莲才抬起头,看着霁莲平静而有力地说道:

“霁莲,我就把那天的经过全告诉你吧。其实,爸爸早就问过我,我一直不愿讲。一方面,我太不愿对父母讲这样的事,另方面,这个沙力毕竟和爸爸工作上很有关系,我很怕他会对爸爸……。但最终,这是无法绕过去的事,是早晚要讲的事,我现在对你说了,你回去再转告给爸爸,妈妈吧,只是一定要他们理性地听,一定要处理好与沙力之间的关系,这是我最担惊受怕的啊。”

霁莲蹲下身子,紧紧握住姐姐的两只手,连连的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说吧。”

何雨莲略微沉思了一会,平稳一下心情,平静地说起了那一天的遭遇:

“你没记错,事情确实发生在十二号那天,也是在和沙力约见后发生的。那天,因为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虽是早已约定,但我还是很不想去的,而且当时我工作也正忙得离不开。但是他,电话是一只连一只不停的打,我既怕同事看了好奇,又忌他与爸爸的关系,所以还是犹犹豫豫地去了。”

“姐,你和他究竟有着什么关系?到底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在如此猛烈的风雨交加中见这个面?”

“有着什么关系?为了什么事情?”何雨莲接过霁莲的话,垂下头,重复地说着,思量着,于心潮又起伏的感叹间,不禁再次难以忍受地,呜呜咽咽地流下涙来了,并轻轻叙述起,回忆中使她至今既心寒胆战,又惊骇不已,还刻骨铭心的事情来:

激雨茫茫中,一条蜿蜒的道路蛇行般伸向前方。突然,一个惊心的闪电强烈地打印在天幕上,随即消逝在远方的群楼之后,紧跟着劈下了震颤心魂的霹雷。

狂风暴雨横袭的路面上,两侧的小树被风雨是刮得前仰后翻。路正中,除几辆公交车与出租车飞溅而过外,已再无其它的车辆,更无任何行人了。但在这条路的一个转弯过后,却突见一女子,撑着一把怎挡风雨的小伞,在极其艰难地移步着,而一辆银灰色的小车则紧随在她的身旁。

“雨莲,你就上车吧,这么大的风雨,你何苦呢?”沙力一边掌控着车的方向,一边从半下的车窗内对着何雨莲苦苦地劝说。

然而,任沙力再怎么表示,何雨莲理都不理的,仍坚持在狂风暴雨里顶着风雨极艰难地走着。

“啊呀——,妈呀!”又一阵狂风压过来,把何雨莲手中的小伞骨架吹反了。惊雷劈下中,何雨莲不由惊吓得失魂落魄地尖叫起来。见此,沙力跳下车,奔跑到何雨莲的身边,不由分说,半抱半拖的硬把她朝车内推。在拖抱间,沙力的手掌无意擦过何雨莲的胸前,他不禁感觉到,手背上撞击起一种非常激动他心灵的异样的热流。在把何雨莲硬推入车内,趁她还没喘过气来时,沙力就开动车向前驶去。

何雨莲斜倚在后车座上,**的长髪飘散在胸前,长髪上还垂吊着一枚,鲜红底色上盘绕着,由晶莹银丝线组成几何花型的漂亮髪夹。待气喘稍平些,何雨莲掠起额前湿透了的长髪,向左面一甩,怒容满面地说:

“你今天必需要首付和我有什么关系?!一定要叫我也来?”

“为了表示我对你的真心,从买房的一开始,我就要把你的名字也写上去。”沙力真切而又深情地表示道。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肯定要与你结婚啊,你非要这么做?”

“雨莲,你再也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了,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是该结婚了。”

“你不要一厢情愿,这事我还从来没跟我父母提起过呢?”

“我与你爸爸,早晚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只要你答应了,今后,他看在,我们之间那种领导与被领导的利益关系上,还能怎么样?不早晚是顺水推舟的事么!”沙力摆明一种利害关系,想让何雨莲依从。

“你当领导,与我,与我们家毫无关联!”想不到,何雨莲是以坚决的语气表达出深心的否决,态度是如此斩钉截铁,情绪是这么昂扬激愤。

“雨莲,我很快就要是公司的总经理了,地位和收入都会很高,幸福指数跟着也会很高,所以,我们结婚,对你,对何部长的将来都是艳阳天哪。这究竟还有什么不好的?”沙力转而劝诱起来。

“我们家不需要你这个太阳!我的父母也不见得就会说好。”何雨莲更是没好声气地回应道。

“好不好你是关键。只要你说好,最后,他们就会不好也好。只要你同意,他们就会不同意也同意。江海岭说的,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外因是跟着内因的变化而变化的。真的诺,江海岭的分析一点也没错,是很有道理的嗳。”

“江海岭?这件事你们在一起商量过了?这个人像个阴谋家哎。”一听沙力提到江海岭,何雨莲不禁警觉起来,更想到,难道今天的事与这个人还会有什么瓜葛,或是蹊跷关系?

立刻觉得自己说漏了嘴,沙力赶紧作起否认:“噢,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商量过,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跟他去商量呢。”

小车,仍在风雨里不紧不慢的向前,雨莲的一脸怒气与沙力极力掩饰的神态,随着闪电的一亮一亮,即一次一次地闪现在挡风玻璃上,闪电不停,闪现不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辆车是江海岭的,你今天是向他借的。”何雨莲断然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听这话,沙力感到非常的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要下车!雨已经小多了,你停车,我要下去!”何雨莲坚决要求下车。

“雨,哪里小过啦?不还在下吗。雨莲,你说,究竟要我怎么办你才不会和我分手?你讲了我就听你的。”情急之中,沙力说了句真心话。

“我要你现在就停车。好,你说的,只要我讲了,你就听我的。那你停车呀,怎么不停?现在,这件事上说话就不算数,以后还有什么事会算数的啊?”雨莲显得颇为激情地说时,随手再次将长髪掠起,这时,她觉得有样什么东西从头髪上掉落下来,就低头去看。

“好好好,讲话算数,讲话算数,我算数,我算数,我停车。但你为何要在这里下车?下车后去哪里?怎么走?”面对车外还在下着的大雨,沙力不知所从了,但他还是依了何雨莲把车停住了。

车一停稳,何雨莲也顾不得看刚才头上掉落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推开车门就急急下去了。

下车后,朝前走了几步,何雨莲抬头瞭望,只见公路旁有一层层的,高高低低密密杂杂相拥着的树丛。树丛前有个电脑彩票销售台,和一把没收起的大遮阳伞。因大遮阳伞就在十步开外,她看一眼后,即抱头鼠窜地投奔到大遮阳伞下去了。

钻入伞下的何雨莲,待心神稍安,便随意地打量起面前的环境。只见眼前:不远处,有长长一段逶迤伸展着的,盖着黛瓦,粉着白身的围墙;几座,高大横贯地相衔接的彩绘飞檐楼阁,则像拍照似的均偎靠在围墙的后面;围墙中间的黑色月洞门,显然是游客的入口处。目光越过围墙顶,再放眼远眺——于天边,巅连起伏的绵延山峦,被一片乌乌濛濛的灰白雾气云遮雾障着。而在,有两朵醒目小红伞游动着的山岭间,则时时透过苍苍茫茫的烟雨的蒙罩,突兀耸立地挺显出峻岭的浅姿淡影,以及,由此而又生出的一种清丽中的娇媚。山坡处,虽也云雾缭绕,然而,瞬间断开,即能掠见到山坡的一片苍翠色及一段雄浑的山坡的体态。立遮阳伞下望远,还见,前面灰蒙蒙的云雾在翻转泛卷开来,于天色朦胧,飘渺虚无之间,幻影层层的变动之中,真有万千的景象在闪现并突兀出来,若有诗意,确还可连接诗情到天边的,但,哪有真切欣赏与深层联想心思的何雨莲,却向伞顶瞧了瞧,赶紧移步到销售台后能多避点雨注的角落里去了。

沙力开车到公路另一边的众多商场前的一个广场上停好车,再奔跑地穿过公路,也来到了大遮阳伞下,两人各自用衣襟擦拭起满头的雨水。

边擦拭边直看着何雨莲的沙力,不解地问:

“雨莲,你为什么一定要断绝我们的关系?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很真诚的。”

“断绝关系?你说的关系本来就没有很正式的建立过,哪来的断绝?你‘非常真诚的感情’也是一厢情愿。”

“雨莲,你到底为啥要这样对待我?你要这样决定也该跟我讲个明白。”沙力说着上前一步,抓住何雨莲的胳膊,想用恳切的举动来感染或感化她,但被何雨莲强烈地甩脱掉,并转过头去不理不睬。

看何雨莲背转身去,沙力心里那种,对自己十分迷恋的人深想取得又深恐失去的情绪,令他再次去抓紧她的胳膊,同时举起一只方包,面对何雨莲恳切地说:

“雨莲,这只包里的十一万元,真的都是我正正当当得来的钱。这是我自己和我父亲凑在一起的钱。其中的八万元是借的,”刚说出口八万元是借的,马上想到冯书记叮嘱自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事的话,沙力也就立刻不再讲下去了,而是继续说明:“但我父亲讲,借的八万元由他去还,所以就可以算不是我借的。本来这事我不想对你讲,然而为了表白真情,我还是对你说了实话。雨莲,如果不是首付的期限所逼,我不会一定约你在今天。如果不是我对你有强烈的真心实意,我也不会非要把我们的名字一起写在产权证上。这包里的十一万元,包括以后的钱,我都会……。”

正说着,他们俩忽见三个大汉,猛然地也闯入到遮阳伞里来。一进入遮阳伞下,三人的三付贼眼就在两人的身上,上上下下的不停地打量,这使何雨莲和沙力都极其的吃惊和不安。

“吴胖子!听到了吗,他们的包里有十一万呢,啊呀,真的是不少嗳!”一个方脸,浓眉,睁着一对,突出如河马眼眼睛的高个子,眉开眼笑地对一旁浑身如圆桶般的胖子讲。

“吴胖子,今天,你风里雨里借了大半天的钱,始终没法借到,紧急关头,这里倒来了个送钱的,你运气还算好的噢!不过吴胖子,你不要借到钱再害人家,那是不作兴的喔。嘿嘿嘿嘿嘿……。”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看上去较精瘦的人,站在沙力与何雨莲的身后,也对着那个胖子,晃着身子,不阴不阳地言笑道。

被叫吴胖子的,听了同伴的话,扬起倒竖眉,开合似蚌壳大的大嘴,唾沫可溅人脸面地粗声粗气对沙力说:

“喂!朋友,对不起,很对不起,是我们不好,今天豪赌输了大钱,怎么样,是否能够帮帮我们还还债?”

从没面临过如此情景的沙力和何雨莲,听后,不禁由惊骇而转入惶恐。但沙力还是故作镇静地,把手中的方包塞给何雨莲,并站到她的身前护着她说:

“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做。不能,决不能。”

“不能?!好好商量不肯?那你不要逼我们用另一种方式跟你讲啊?唔?!”河马眼好像十分担心着什么事,说时,向公路上看了一眼,回过脸把眼睛瞪得更突出地对沙力咆哮起来。

此刻,沙力因感到自己已心胆俱裂,便非常恐惧地对面前的三个猛汉哀求道:

“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就放过我们吧,其实我也是很可怜的。”

“要我们可怜你?放过你?那,那债主是不可怜,也不肯放过我们的怎么办?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嗳。哎!朋友,还是你帮帮忙吧,你就来可怜可怜我们吧。”宽边眼镜对沙力这么讲,同时还在沙力肩上猛拍了一下,完全是一付戏笑与戏谑的样子。

“少啰嗦,爽快点拿过来。”河马眼开始不耐烦地吼叫了,同时把眼光从沙力脸上转向了胖子,“吴胖子,这里有巡逻的警察,不要多讲了,事情快速办了吧。”一讲完,河马眼就拔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对着沙力。

于是,吴胖子也拔出了刀,用握刀的手指了指何雨莲,再逼对着沙力:

“喂!朋友,是要她,还是要钱,你来决定,快讲!”

更加惊骇又惶恐的沙力,见胖子脸上一脸横肉在抖动,更添一付凶神恶煞的状态,心不禁极力的颤抖而觉得要魂飞魄散了。

“不不不,不要动刀,我求求你们了!”沙力边哀求地说,边抬高头向遮阳伞外张望。

见此,吴胖子扬起手,对着沙力的脸猛揍了一记狠命的耳光:

“看什么看?雨下得这么大,什么人也没有,谁会来救你呀?!”

“还是乖乖交钱吧,一样给钱,不要吃了刀子再给,那不是要更加亏了嘛。”宽边眼镜说时,冷不防地伸手去抢夺何雨莲手里的方包,但何雨莲死拽住包不放,没被宽边眼镜抢夺掉。

见三个猛汉开始更紧地逼上来,沙力护卫着何雨莲想逃出大遮阳伞,但被站在身后的宽边眼镜堵截住了。

“想逃啊?好,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说时,吴胖子举刀对沙力刺了过来,沙力本能地一个躲闪,不料紧贴在身后的何雨莲不防,被冲过来的刀尖划破了手臂,殷红的血立刻渗染在衬衣上。这时,看到河马眼的刀也像要直刺过来,沙力拿起彩票销售台上的一块木板左推右挡,不意木板挥起,一下打在吴胖子的脸上。

“喔唷,眼睛,我的眼睛。”吴胖子用左手掌捂着脸,显得很痛苦地叫喊起来,“扎呀,扎死他算了!”吴胖子揉着眼更凶恶地向同伴喊道。

不一会,见两把尖刀又一起对着自己要猛刺过来,沙力双手狠命推开还在用一只手揉眼的吴胖子,竟然极其慌慌张张地夺路奔出了大遮阳伞。何雨莲一见,正想紧跟着沙力也逃出遮阳伞时,却被宽边眼镜踏上一步阻截住了。

“嘿嘿!他逃了,就让他逃吧,钱在她的手里呢。”宽边眼镜指着被阻挡住的何雨莲,对河马眼与吴胖子说。

于是三人把何雨莲围在了中间,宽边眼镜再次伸手去抢夺何雨莲紧拽在手里的方包,却还是没能得逞。

“哼!男朋友只顾自己逃命去了,丢下你不管了,这种男人的东西你还死命地抱着作啥?”河马眼说时,对着何雨莲显出鄙夷的神色。

“喔唷唷,血也淌下来了,衬衣上也是血,我心也心疼死了。喂,你还是做我们三个人的女朋友吧,让我们来好好保护你吧。”宽边眼镜,眯缝着眼,不怀好意地讲,淫笑泛起在脸上并向吴胖子使了个眼色。

“找三陪小姐是要付钱的,这个怎么样?嗨嗨嗨……。既蛮漂亮,再加送钱,然后再陪我们,哎,嘿嘿嘿嘿……。”吴胖子也笑着望着河马眼作着戏笑的样子。

“不要多讲了,要防那个小子去报警,一报警,警察马上会到。”河马眼对吴胖子说后又转向何雨莲吼道:“你不要找死,快把包拿来!”河马眼边说边收起刀,然后猛的扑上去紧紧捏住何雨莲的两只手臂喊道:“快,你们快夺包呀!”

“警察!警察来了!!”何雨莲忽然对着公路大声叫,见他们三人都一起吃惊地急忙抬头向外看时,何雨莲就奋力挣脱掉河马眼虎钳似的双手,直奔出遮阳伞,再紧跑几步钻入了密密杂杂的树丛里。进入树丛,立见有一段石梯,再沿着石梯急急的向上没命地跑,此时,她真恨不能生出翅膀来。

明白受了骗,三人一起冲出遮阳伞,也都跟着钻入树丛,紧踏着石梯追了上来。

眼看要被追上了,惊骇万分的何雨莲,不顾一切地向左侧的一条突然出现的小道跳过去,但情急之中哪会看清这是一条十分泥泞的小道,何雨莲“哎”地尖叫一声,接着就重重滑倒了。

三人立即围上来,河马眼一把从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一点抵挡能力的女人手里抢过了,听说内有十一万元的方包。河马眼夺过包后翻转身正要走,却被宽边眼镜拉住。

“大哥,一不作,二不休,这里很隐蔽,我们索性就把她……,”宽边眼镜表示道。

还没等他说完,吴胖子已经过去把何雨莲压在自己的身下了。一见如此,宽边眼镜急不可待地跟着跑上去,伸出双手去拉何雨莲的衬衣。也许,是热血涌起,河马眼难以克制一种冲动,反身,把小手指放在嘴里吹出一声长哨后,也欢快地扑了过去。于是,三人像冬夜的狼,紧围着柔弱的猎物,吞噬地奋力拼抢着,并狠命地撕咬起来。

“流氓!强盗!!强盗!流氓!!”泥地上很滑,何雨莲就在这满地泥泞中,左推挡,右遮掩的无力又无奈地挣扎。微弱的骂,只是喊出心底里的羞愧、受辱、痛苦、绝望与哀鸣。自从离开父母的怀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遭遇呵,何雨莲!

“流氓就流氓,谁叫你碰到我们的。”吴胖子这样说。

“要怪去怪你的老公吧,是他把你送给我们的嘛。嘿嘿嘿……。”宽边眼镜是喜不自禁地说道。

公路上,真的来了一辆顶灯闪烁的警车。很快,从树丛缝隙见到向着自己疾驶而来的警车,何雨莲运用全力要叫喊,但被宽边眼镜强力地按住了嘴。情急之下,吴胖子还用他粗厚的手,死命掐扼住何雨莲的颈脖。求救,求生的呼唤使何雨莲拼尽最后的余力,抓起一把泥涂到吴胖子的脸面上。在勇猛挣脱后,何雨莲站起身想滚下坡,冲出树丛,可是又被一跃而起的河马眼拦腰死死拖抱住。何雨莲发现抱住她腰的两只手的右手里,还捏着被抢去的方包,就用力夺下方包,侧转身,拿起方包不顾一切地向河马眼的额头与脸面不停的猛砸。可是任她再怎样地砸,半拖躺在地的河马眼,紧闭双目,歪咧着嘴,喘着粗气,双手死死拖抱住她的腰就是不松手。眼看疾驶而来的警车就要在自己的面前瞬间逝去,何雨莲猛吸一口气,把方包狠了性命的向树丛高端面扔出去,这一扔,扔出的是,全力冲破绝望的最后的求救呼喊!

方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下落时已有好多的纸币扬扬洒洒地四散飘落。方包击中警车的车顶后弹跳起来,使更多的纸币,随即围着警车周围飘撒开来。

警车停住了,三位巡警下车后,非常惊奇地或接或拾正在乱飞扬的纸币,还四处张望地寻找目标。树丛里,高台阶一边的泥泞中,“轻声”而非常激烈的搏斗还在进行。何雨莲在围攻与挣脱,再围攻与再挣脱中拾起泥水里自己的一只鞋,向可见到的树丛外的巡警后背扔去,并终于叫喊出一声求救声——“救命啊!”

被击中后背的巡警,拾起女鞋,抬头朝上看,又听到叫喊,便迅速与另一巡警钻入树丛,沿着石梯冲上来。见此,吴胖子三人慌张得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夺路而逃。

找到何雨莲的巡警,见她,满头满身尽是泥浆,并且已完全没有任何气力的,靠着一棵小树瘫坐于地,抱住双腿的双手,以及整个身体还在剧烈颤抖,而且只顾极其悲切的放声哀哭着。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位巡警上前问道。

“姑娘,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助你。”另位巡警说时,把自己的警衣脱下,披盖在混身泥水,身体多处裸露的何雨莲的身上。

“老刘,看来她现在伤心得说不出话来,我们就带她回去吧,让李先丽和她聊聊,然后再备个案吧。”

那位被叫老刘的警官赞同道:“好,也好。”

望着哭得极为哀伤的女子,两位巡警商讨着:“看来,一时没办法问,只能回去再说。要当心她的手臂,你看,还有血在淌,凭我的经验,像是不太深的刀伤。我认为……。”

最终,他们扶着何雨莲走出树丛,来到警车旁,只见第三位巡警,手握着方包,还在搜索并拾捡着地上凡能找得到的钱币。

将何雨莲送入警车内,三位巡警,一起于警车的周围冒雨继续反复寻找,在确定四处已没有纸币后才启动警车离去。

车行一段时间,驶入了派出所。停下车后,一位巡警掺扶着何雨莲登阶入室。

“老刘,我扶她到接待室,你打个电话叫李先丽下来,看一看,是否需要送医院。不需要,就先送她去洗个澡,再帮她弄件干衣服。等她平静下来后,作了解和笔录的事也叫李先丽她们做吧。”

“好的,我马上去叫她下来。”老刘警官应答道。

……。

一辆银灰色的小车,远远停在公路左边的一棵大树下。吸着烟,吐着烟圈的沙力,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警车停在斜对着派出所大门的右边公路,盯着巡警把何雨莲扶下警车,进入了派出所的大门。

自刚才飞逃出遮阳伞后,逃命的心理占满着沙力的全部意识与神经,于是一股劲只管自己盲然的飞奔疾跑,在觉得确实无人持刀紧追上来后,他才渐渐放缓了脚步。等喘过气,又才“突然发现雨莲并没有跟着他一起逃出来,”于是始感到焦急和不安起来。想了一想之后,下定了要有回去寻找雨莲的勇气,但找来找去,怎么好像就是找不到回过去的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怎么办?”沙力心中在这样的自问,同时他拿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烟,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然后点燃烟,深吸一口。在吐出长长一缕烟雾时,那个瞪着凶恶眼光,抖动一脸横肉,持刀向他刺来的情景突然又闪现在他的面前。此时,沙力脸上又感到**辣的疼痛,不由得抬起右手掌,捂住刚才被凶恶胖子狠揍的脸面,心有的余悸,使他更找不到那条回去的路了。不停地吸着烟的他,要讲是故意一时找不到,以便拖一拖时间让那三个恶鬼走后再去找,以保丢命之虞,这个想法在他的思想中只是一个闪念,但他还是不愿真这么做的,因为十一万元和雨莲,对他来讲,当然也都是极其重要的。然而,明明只要向后转就可找到奔跑过来的路,他又自己对自己说,不对了,刚才肯定不是从这条路来的。如此,以鬼打墙为由,他自己说服了自己,到别处去走走。因此,这样的兜来兜去,慢慢的又转了两个原地圈,然后坐在一棵树下,再次吸起烟,再慢慢分析研究应该怎么走。此刻,他又认为——,如果雨莲对自己有假意寻找的质疑与愤怒,那,逢到鬼打墙的事又能怎么办?这种无奈情形,至少,自己对自己可算是有足以交待得过去的理由的,是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再过一点时间,再次想到车,方包,何雨莲此时此刻究竟怎么样了?他才最终估计那三个恶鬼一定已经离开了,自己也不能不再真的焦急了,然而,感到两脚还是有点发软,不比逃脱时脚下那么的有力,便心中呼叫着——“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我的方包和雨莲的啊!!”

经过很化时间的一番“思考与寻找,”沙力终于小心翼翼地找到了公路边的众多商场,终于找到了商场前的停车广场,终于找到了那辆银灰色的车,也终于看到了那把大遮阳伞。同时,他也明看到停在那里的警车,还有正在拾捡钱币的巡警。当那只,自己的方包突然从警察的手里跳入眼里时,他困惑极了,实在弄不懂,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跑过公路,正欲上前对警察指认方包是自己的时,心想:如果他左问右问,自己答问时露出了什么存疑的话怎么办?万一若问我,包里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我又如何答好?此刻,“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说我给了你这八万元。你可要切切记住啊。”以及,“你可一定要守口如瓶的哟。”和自己的“打死我也不说,打死我也不说。”的话又在沙力耳边回响起,于是沙力立即停住了脚步,再细思衬一番后,他决定退回到银灰色的车内,再等一等,看看事情怎么发展再说。

看着披警服的何雨莲在警察的掺扶下走出树丛,上了警车;看着三位警察在大雨里认真捡拾钱币;当看到警车带着他的钱和何雨莲离此地而远去,沙力也开动车,悄悄尾随着来到了派出所,直到见何雨莲和警察一起登阶入室。

沙力将车停在派出所的斜对面,吸着烟,很耐心的等了将近三个多小时。见刚才三个警察中的两个,又带着何雨莲进入警车驶出了派出所,也即起动车仍跟随在后前行。

警车内的何雨莲,在车出派出所向右转弯即将上公路之时,一辆多么明亮的银灰色车猛的扎入她的眼里,她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向后张望。

“你发现什么了?何雨莲。”坐于何雨莲身旁的警官问。

“噢,没有,没有,是我看错了人。”何雨莲赶紧掩饰道。

“何雨莲,据你所说,包里共有十一万元。包里的钱,十万元是捆扎好的,幸好没有散开。散落的是那没有扎好的一万元。我们已帮你拾捡到七千元不到,缺少的三千多元,”说时,那位被叫刘警官的,指了指捏在何雨莲手里的方包,“我们明天会很快组织人再去那里查看一遍。有再捡拾到的,我们也会及时跟你联系。”

“多谢你们了,我很是过意不去。”

“没关系。另外,今天发生的事我们已经备案,那三个人我们将继续搜捕,到时候免不了还需要你来做些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是多么希望早破案啊!谢谢你们了。”

“治安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要说谢,倒是我们要谢你喔,以后作证之类的事还要你来配合我们呢。”

警车在向前奔驰,然而何雨莲的心思是在向后飞越,但却不能后望,刚才只是看了一眼,不已经被身边的警官注意到了。无奈,只得从车头旁的后视镜里找,还要装着很随意的样子。可是,后视镜里又看不到银灰色,大概他没跟上来?怎么办?此刻,何雨莲真是心不安,坐不稳的呢!

“巡警同志,让我在这里下车吧。”何雨莲忍不住提出了下车的要求。

“雨又下大了,我们还是送你回家吧。”刘警官很是关切。

“不,不用了。离我家越来越近了,我不想被邻居或家里人看到我从警车里下来,所以我想在这里下车。”何雨莲找了个一定要下车的理由。

“从刚才的笔录看,你家离这里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你一定要在这里下车,是否另有其它的原因?”刘警官分明很有逻辑性地说。

“老实讲,是为了去找我的一个很需要见的朋友。他就住在附近,所以我想在这里下车。”何雨莲说了个无可争辩的下车理由。

“那,好吧。噢,这把伞你拿去用吧,这是我自己的伞。”说着,刘警官又托起一只大塑料袋,再将它塞入何雨莲的手里,说道:“里面嘛,是你刚才换下来的带血的脏湿衣衫。你身上这件半新旧衬衣是李先丽自己的,她说,不用你还了。噢,你手臂上的刀伤,现在看虽没有太大的危险,但还须去医院看看,以防不测。”

“谢谢,谢谢,知道了。我早晚还将会见到你们,雨伞我也会带来还的。”因何雨莲的坚持,刘警官便让何雨莲下了车。在跨下警车的一瞬间,何雨莲用眼稍向车后飞掠过去,看到银灰色不远地尾随在后,便朝车前方向走去。驾驶警车的小陈,瞧何雨莲撑着伞向前走,才倒车后向着来路疾驶而去。

银灰色小车与回去的警车相向擦身而过,乘相交之际,刘警官瞥了一眼小车里的驾车人,他已经注意到,在小陈慢车时,这辆银灰小车也是不愿超车的。

沙力抬头就看到了雨中的雨莲,便踏下油门加快从她的背后赶上去,车到了她的身边再减速。

“雨莲,听我解释一下。”沙力在半下的车窗里认真而乞求地对何雨莲说。

何雨莲侧过脸,逼视着沙力,眼睛里,面容间布满了鄙视、愤怒、憎恨及痛苦交融在一起的神色,冷冷地责问道:“你要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向你保证,刚才我离开你是去报警,决不是只顾自己逃命,你千万别误解我。雨莲,你要相信我!”沙力以十分恳切的表情真诚地说着。

“你还不是只顾自己逃命?!如果是报警,那,警车就在对面公路上过来,你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拦,报告?幸亏它是朝我这里来,不然我还有什么办法?还不是由着他们……。”

“我看到的。正因为警车是朝你那里开的,我才没有叫喊。否则,我怎么可能不叫呢?!雨莲,你要相信我,如果不为你,就是为钱,噢,不对。无论为你,为钱,我都是需要报警的。雨莲,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能误解我的呀!”

“你叫我怎么来相信你?”说至此,心里的哀怨、难过与寒心集结地都猛涌上心头来,何雨莲不由停住了脚步,难遏悲伤地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诉说道:“你……,你自己跑了,把我……,把我留给他们三个,我……,我既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你的钱。遭殃时……,我极力求救,拚命呼救,你……,你在哪里?关键时刻见不到你,到……,到现在才来作个什么去报警的解释,我……我……我……。”

“雨莲,你不要哭。”沙力停住车,打开车门,一下车即跑上去夺下何雨莲手上拎着的那只大塑料袋,把大塑料袋扔到车座上后,再想把何雨莲强拉上车,但她却硬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也许,刚才的用力拉扯无意撞击到何雨莲刀伤的手臂,沙力看到又有点血红渗出了纱布。他想上去看一看伤势,但被何雨莲用另一只手遮住坚决不让他看。

“我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你。我始终跟在警车的后面,我还看着你进入派出所的。”沙力对着何雨莲的后背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到派出所里来?让我看到有你在我的身边,让我感到我并不孤独,悲哀。”

“这叫我怎么说呢,我是怕……。”

“你怕?你怕什么?说呀,你在怕什么?!”伞下,何雨莲转身,面对沙力逼视着问,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捂在刀伤上。

“我只是想到……,想到了……。”

何雨莲见沙力吞吞吐吐地说,眼光却悄悄的,不停地在她手中的方包上打转,似乎明白了其意,便举起方包说:“你好像是在怕警察问你钱的事?”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讲的是……,是……。”

“好了,你不用再讲什么了,你的眼神和心态已经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雨莲,我其实要说的是……,是……。”不知是情急之中还是爱的使唤,一时间,既欲避之,又想实讲的同步思路,搅得有时也稍能有点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在何雨莲的追问面前竟混乱得笨嘴拙舌了。

“这么看来,你刚才口口声声跟我讲,你钱的来源都是正当的,其实是在骗我,是吗?”

“雨莲,我没有骗你,但又叫我怎么说好呢。”

“给你,这是你的钱。警察可以证明,里面的十一万元还缺三千多元。缺的三千多元,我早晚会一定如数还你。”何雨莲边说边将手里的方包塞到沙力的手里。不知怎么的,一时,伤感又冲击上心胸,何雨莲不禁悲伤又起地抹着泪,双唇颤抖地忍不住轻轻地,很悲切的哭泣道:“我没有信任过你,有许多事,我都没有相信过你,这是我最后要让你知道的话。你开车走吧,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你开车走吧!你就快点走吧!!”

“不,我决不愿失去你!雨莲,雨莲……。”沙力动情地喊着,并拉住雨莲那只没受伤的手臂。但何雨莲却是,因心情激烈而倾身奋力地,要挣脱被沙力紧紧攥住着的那只手臂。于是,沙力与何雨莲,两人在公路边上强烈地争执着。何雨莲一步步在退避,沙力则连连上前的硬拉,最终,两人都没注意到路边之下有个陡坡,何雨莲因使出过大的挣脱力而重心偏差地滑倒后,接着,她惊叫着从陡坡处翻滚坠落下去,同时,带动了路边原堆垒着的几根圆木,圆木又激起一些大大小小碎石一起翻滚而下,直至,约有不到二层楼差距的,底部较平整之地停住,何雨莲的腿上还被一根不太粗的圆木压着。

沙力见何雨莲这么翻滚下去也感到极其的震惊,愕然。把方包丢入车内,他慌忙奔跑十几步,顺着一个比较平坦的坡度滑下去后,再疾奔到何雨莲的身旁,喊她,推她,她都不应。面对一时昏迷的何雨莲,沙力只得背起她很艰难地上坡。可是,背负的将近一米七的体重,使他上了坡,滑下,再上坡,再滑下。又显猛烈起来的暴雨,打得沙力的眼睛也无法睁开。就这样的反复好几次,终于被一个过路人看到了。在那位过路人的热情帮助下,沙力才把何雨莲背到车里,接过热心人送上的何雨莲掉落的雨伞,沙力驾驶着车,把何雨莲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

“你是何雨莲的家属吧。”一位护士走出急诊室,来到走廊,把一堆何雨莲再次换下的脏湿衣衫放在靠墙的一排坐椅上对沙力说:“我把她的衣服都换下了,就交给你了。马上还要去做ct检查,你先去办入院手续,再付一些费用。你不要跑开,一有情况就要跟家属联系的。”

沙力按护士的吩咐,一一办妥手续与其它各事项后,乘空闲,在楼梯转弯处的窗口前吸起烟来。

“你是病人的家属吧……。”沙力吞吐着烟雾,心里翻来复去地回响着护士这句因错觉而粗心的话。但在他的内心,对这样的话是极具好感,深情憧憬着的。

在都作好安排后,沙力到小车里拿出那只大塑料袋,把护士帮何雨莲换下的第二套脏湿衣衫也全塞入到大塑料袋内。然后去找到离医院不太远的浴室洗了个澡,用一包烟和司炉工打好交道,经允许,他再在锅炉房里烘干了自己的衣服。

坐在医院的大厅里一根接一根接连吸着烟,于烟雾扬起中,沙力在沉思:今天发生的事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她伤得那么严重,自己有难以推卸的责任,这又该如何向何部长交待呢?……。

此刻,他真的想得很多,很多,心里起起伏伏的感情似涌起的波澜,猛扑到岸边立石上再飞溅开来。站在这里,他长时间的显得很是失神。

最后,沙力拿起手机拨通了何以然的电话。他决定叫何部长来医院,把刚刚发生的事,能告诉他的就告诉他,让他知道他女儿的现状,如可能,就随机暗示一点自己内心的恳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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