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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鹰飞搏兔(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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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

原來不只是竹林有雾,雾已经开始蔓延了整个莫言客栈,也蔓延到了乌静静的“人”字号房。

雾微凉,一点明月窥人。

佳人未寝。

乌静静还是和阳春住在同一个房间。

阳春还是站着,他永远都是站着,哪怕负伤疗息也是站着。

睡觉,怀抱墨剑。

他的身形挺拔如苍松。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将这个站在窗边的男子和她从前见过所有男人拿來一一比较,忽然发现,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过烂泥一滩,上次她曾偷偷躲在门缝偷看过那所谓的江州七俊的白蹄乌鲍俊凯,不过尔尔。

而眼前这个阳春,则是苍空白云。

或许,只有白雪才配合他拿來比较。

他们才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人杰,是傲立在孤峰之上的冰雪。

或许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在这泥淖的人间。

“或许他更像是一株梅树,骄傲、凌寒,梅影横窗阳春瘦,这句词点配实在是最恰当不过了,”

“喂,阳春,你睡了吗,”乌静静趴在床沿朝阳春不羁的背影百无聊赖的问道。

阳春不答,他本不是个多话的人。

乌静静皱着小鼻子“哼”了一声,忽然赤着脚跳将下來,初秋冷雾,地上已有些微凉,我们的静静姑娘踮起了小脚丫,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跳到阳春耳后。

“呀……”她突然大大的喊了一声:“这个人是不是聋子呀,还是天生沒礼貌,听不见人家和你说话呀,,”

尖利的声音响在耳旁,阳春却连一根眉毛也不见得抽动,他竟似完全听不见。

只是微阖双眼,似乎已经睡去,他的摸样准确无误的告诉乌静静,哪怕是在他耳边打雷了,他也不会有半点震动。

装聋作哑,有时候是对付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

乌静静伸出自己白生生的小手掌死命在的在阳春的脸皮前方虚空猛烈的抽巴掌,“啊啊啊,,”她张牙舞爪的在想象自己的一个个巴掌就抽在阳春那张冰雪雕刻成的脸上,嘴里还小声的模拟着“啪…啪…啪……”的巴掌声。

“抽死你,抽死你,让你想杀我家小白雪,,”

连续不停的抽了三百八十八个大耳光后,乌静静终于抽累了,主要是阳春一点反应也沒有,她也就玩玩觉得无聊了。

“哎呀……你这个真的是冰雕起來的吗,一点意思也沒有,”乌静静撅起嘴愤愤不平的又把自己丢回了床上。

“无聊死了,把我绑來,杀又不杀,放又不放,整天对着个大冰块……”乌静静抱起雪白的枕头开始猛烈的撞着自己的小脑袋:“让我去死吧,让我死了算了,不活了,,娘,你在哪里,有人欺负我,,”

还是沒人理她,无论她做什么,阳春都一动不动,他是否已经睡熟了。

乌静静眼珠子一转,又不撞自己的脑袋了,她随便理了两下自己被撞乱到的头发,忽然神神秘秘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抓了我想干什么,不就是想挖个洞让白雪钻进來吗,”

“亏得你还是号称天下第一快剑,名草春少,居然还抓不到一个我们家区区的小白雪……”乌静静翘起小指头,指着末端一点点肉不屑的说道。

“还请了那么多人,先前是北域的杜大胖子,奕剑听雨阁的,东瀛的小矮子,今天日间又來了那什么秦淮河八十一家画舫总老板白农华的,看他模样都一大把年纪了,穿的衣服比人家小姑娘还要鲜艳,真是不害臊……他嘛,以前阿雪和余歌烧过他的画舫嘛,所以也要找阿雪报仇喽……”

“最可笑的就是那个和尚,明明是个和尚嘛,偏偏要做出一副自己是个风流骚客的模样,整天说话都文绉绉的,哇,恶心吐了……”小姑娘掰着手指头开始越说越起劲了,咧着嘴不屑道:“我知道他就是那个少林寺自称莲花和尚的空性嘛,他呀,原來是投靠了苗王巫月,设下卑鄙的手段重伤了阿雪的好朋友龙影,所以我知道他也恨不得阿雪马上就死,只因如果阿雪不死,总有一天会去找他的麻烦的,”

“这一些都不是最可笑的,最最最可笑的就是那个未老先衰,满头白发,一脸皱纹,说起來是什么金山银海堂的主人,富甲天下,其实还不是金钱的奴隶,呸呸呸,笑死人了,就凭这些人还想围剿阿雪,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她每说出一个人无不竭力的贬低于他,这自然是带着强烈的小女孩主观情感,可她的声音也越说越小,显然自己的底气也不是很足,只因l來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各方大豪,每一个都是跺跺脚震动一方的大人物。

这么多的大人物同一时刻从天南地北汇聚到了这无法无天的龟城,一起住进了这间小小的莫言客栈,只因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围剿白雪。

此时已经初秋,初秋可猎食。

乌静静曾经去过草原,她知道每当到了秋高气爽之极,辽阔的原野上,群鹰饥饿,此时只要有一只有一只兔子出现,就会有无数只苍鹰飞起。

只要有鹰飞起,那只兔子就死定了

乌静静知道,此时的龟城,已经有无数只矫健的苍鹰在天空中翱翔,只在等待白雪这只兔子的出现。

只要他一出现,苍鹰扑兔,他立马会被撕成碎片。

乌静静的目光中出现深深的恐惧,她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场景,看见了白雪倒在血泊中。

他是为她而死的。

“不会,一定不会,”乌静静猛地叫了起來,尖声高叫道:“只要阿雪一來,手指头那么轻轻一点,这些人,哼!哼!哼!!!”

哼哼哼什么,她沒说,她也知道实在是自己在骗自己。

她又想下床了,这一次她是想给自己倒杯酒喝,只因她曾经听人说过,酒能使人镇定,也能给人勇气。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的黑暗中阴测测的响起一句话。

“好,好的太好了,实在是有帅才之风,运筹帷幄之能,,”

“谁,”乌静静被吓了一跳,赶紧躲回床上,将自己严严实实的遮在被子里,仿佛那层被子是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能挡世上所有危险。

沒有回应,就在这一声之后再也沒有人声。

“笃笃”忽然有人敲门。

门已经上了栓,门外是谁。

“阳春,大冰块,有人敲门你沒听见吗,”乌静静躲在被窝里,探出半个小脑袋想起房里还有一个人。

阳春依然沉静在熟睡中,他仿佛石头雕刻成的,谁來也不能将他惊醒。

“笃笃笃……”敲门声还在继续。

“不对劲,”乌静静忽然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阳春不理我还有可能,为何他连有人敲门也不管呢,难道……”

她忽然想起昨夜那对峙了一夜的惊天之战,从清晨阳春铁青着脸回到房里后,他便一直站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已经整整一天,乌静静心中一沉:“他该不会死了吧,”

她想起了那一夜,那种夹糅疯狂和血腥的刀势,只一想起就忍不住浑身直打哆嗦。

“应该不会吧……他可是阳春微,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从來只有他杀人,何时人杀他,”乌静静突然发现自己竟有些不想阳春死,她甚至觉得阳春对她还是不错的,人为什么总要等一个人死了之后才会想起他的好呢。

阳春死了吗,他沒死,为何一动不动。

夜,寂静,敲门声分外的响亮,也分外的沉重。

乌静静迟疑着,终于忍不住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來,又踮起脚尖小心的走到阳春面前。

阳春面色铁青,双眼阖拢,从表面竟完全看不出他是生是死。

地气冰凉,一股冷飕飕的地气往乌静静嫩如春笋般的脚趾托上钻入,一直钻进了她的心里,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冰凉了。

“大冰块,你可不能死,”乌静静已经有些哭音了,她委屈着小脸道:“你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怎么办,哇哇哇……”

“不对,”乌静静猛地一吸鼻涕,大着胆子去探一探阳春的鼻息,发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她又扑哧的笑了出來。

这一笑又把刚吸进去的鼻涕给喷了出來,不过我们的乌姑娘不在乎,她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想笑就开开心心的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知道阳春沒死,心里头竟莫名的一暖,好像一件很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了。

也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对他的感情已经渐渐的变了,或者说是有了,她自己却一点也沒发现,也许发现了也假装自己沒发现。

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的死哭,这本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乌静静抓起自己的袖子擦了一把鼻涕,展颜一笑,她的笑很天真很单纯,她笑着道:“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容易死的,”她已经忘了就在不久前她还恨不得抽死他,让他再也不能去杀白雪。

这就是女人,你永远也不懂的女人。

她们的心柔软时仿佛是花朵做的,会为了一些莫名的事物垂泪,她们的心又仿佛是水晶做的,情绪变化之快根本让人扼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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