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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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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勒依言坐下来,“也没什么大事,你是怎么惹到先生了,竟然病刚好就动家法?”

杨柳刚要替揆叙回答,却被揆叙一脚揣在小腿上,“滚出去,我回公主的话,又有你什么事儿了?”

“二爷,您别乱动,再牵着伤处!小的这就出去,这就出去。”说完还偷着抬眼给苏勒打了个眼色。苏勒想着揆叙十有八、九不说真话,想打听清楚这事儿还得着落在那杨柳身上。

“到底是怎么了?你说一声,我去给你求情,也不至于被打吧?可真够见外的。”苏勒有些不满地撇撇嘴。

“是我自己找打,也不好去求你。”揆叙淡淡带过,似乎不愿多提。

可苏勒的八卦心,哪里是寻常人能挡住的,看揆叙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戏弄之心顿起:“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先生。先生连你家挹翠、听泉的事儿都说了,也不至于在这种事儿上瞒着我。”

“你——”揆叙气得眉毛都歪了,最终却还是说了,“还不是因为你生病的时候,我讲义气没走?”

苏勒难得见揆叙脸上出现如此生动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这是讲得哪门子的义气?这事儿的确实是你自己找打,天花可是会死人的!你当人人都那么好命,能出了痘再活过来?这回没死,是我们运气好,这样拿自己性命当儿戏,活该挨揍。”

“我知道。”揆叙看着苏勒的目光格外温柔。

“知道什么?”苏勒似有所觉,茫然失措地移开眼。

“会死。”

两个字,他说得无比郑重,像是掏空了所有的情感,灌注进一瞬间的决然里。纵使粉身碎骨,依然义无反顾。

沉默。

苏勒也不知道该怎么将话题进行下去,怎么就话赶话说到这样一个节骨眼上。揆叙的眼神之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刺得苏勒有些难受。她不再敢抬头在看揆叙的目光,长久的安静让她浑身不自在,只想赶快逃走。

或许是察觉到苏勒的心情,揆叙先起了话头。“殿下不妨收了我做奴才吧?”

“什么意思?”苏勒一瞬间连尴尬也顾不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揆叙。

就算是要找个话头化解尴尬,可这句也太无厘头了吧!画风转太快跟不上思路啊!求问从一副打算跟我同归于尽的死样子到做我奴才之间有什么见鬼的逻辑关系!

“命都已经给了你,还不够格么?”揆叙的目光直落在苏勒的眼底。

“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不知道本公主这样被你噎得很难受么?这算是什么回答!

揆叙却无所谓地笑笑,“不行就算了,我还觉得自己怎么也比福克都有用一些,不想殿下竟还是看不上我。”

“我不是这个——”

“我知道,”揆叙很快地打断苏勒,眼里的失落再也看不出了,“过来有什么事儿?快说吧,急着找过来,肯定有急事。”

苏勒巴不得转移话题,只得把请安折子的事儿说了,揆叙点点头,“上折子要写馆阁体,公主练过么?”

“没,我连研墨都不会,还馆阁体呢……”若是之前,苏勒肯定是不愿意当着揆叙的面儿承认自己什么东西不会的。可此时两人关系已然不同,又急着要摆脱方才的尴尬,自然没什么禁忌。

“公主稍坐,我研墨就是。馆阁体不会也不妨,你先打个稿子,一会儿拿打好了格子的空折子,正楷誊抄就好。”揆叙说着已经走到桌案边上。

“喂,你的伤……”苏勒好心提醒,“我把杨柳借走就行了,你快歇着吧。”

“我没事。”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揆叙竟毫不理会,径自研起来。

苏勒瞧着揆叙研墨的手法,竟是比宁楚还纯熟一些,肩背挺直,如青松一样立在桌案旁,墨锭笔直、重按轻推、远行近折、不急不躁,一手工夫甚是俊俏,让人望而舒心。

“平日里没见你自己做这些个,倒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工夫?”

“手熟尔。来年就要考童子试了,总不能带着书童进去。你是公主,自然不必学。”揆叙说着,又加一次水,继续研起来。

“也得学啊,只是如今手劲儿不够,四哥唠叨我好几次了,我也不急,想着过些年再练。原本有宁楚,也不愁这个,要是有墨汁就好了,不用研墨就能直接用,”聊起别的来,两人倒是都坦然多了,“你过了年就要考童试?我听说国子监里十三四岁都是小的,你这个年纪就去考秀才,明相倒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你又不必科举,不也日夜苦读,每日只睡三个时辰,皇上才真是舍得呢。”

“这不一样。话说明相这么大官儿,给你弄个侍卫什么的很轻松的吧?何必科举进身跟人家汉人抢名额?福克都那样的都能搞个蓝翎侍卫呢,你家世好、学问好、骑射也好,混个二等侍卫也不难吧?”

“福克都还不是托了殿下的福?再说科举进身有什么不好,总比靠阿玛让人戳脊梁骨强。”

“你这都是什么逻辑啊!科举能证明什么啊?不过会写八股罢了。又辛苦又招人恨,而且满人再有学问,也点不了前三甲,先生不就是例子?二甲第七连翰林都没让入,连徐元梦都不如。只给了个侍卫慢慢熬资历,升得虽快,哪有翰林清贵。

“正经上三旗出身,非要去科考。先生那会儿明相还没这个权势,家里也没爵位,非要争这个名声也使得。旗人就走旗人的路子多好,哪怕你身体不好不想去做侍卫,六部里补个笔贴士不难吧,都不用等到十八,成了亲定了心,上赶着有人帮你谋差事呢。”

揆叙听了,嘴角噙着微笑,“我不过提了一句福克都,您犯不着如此敏感吧?”

眼见苏勒又要炸毛,又忙安慰道,“好了,我不说了,您说的大有道理,不过揆叙不愿把前程系在旁人身上罢了。”

“阿玛也能算是旁人?”苏勒想,揆叙这是在家里有多不受宠,竟然连靠阿玛都觉得不好意思么?

“只想着靠阿玛怎么行,指不定以后阿玛还得靠我们呢。”

苏勒没想到,揆叙这样小的年纪,就能想到日后明珠早晚倒台的层面。不禁疑道:“这回令尊从台湾回来,定然是要加封的,索额图又因为心裕的事儿吃了挂落,朝中明相一家独大,上赶着要贿赂明相的可不要太多。你这是担哪门子的心?”

“您这是试我?‘计疏疑翰墨,时过忆松筠。’兄长的心思,您当日不就看穿了么?如今虽然是这个情形,等我入仕,快也得六七年,到时候朝中形势如何,实不可知。”

苏勒本没有试探的意思,可听揆叙这话,也起了试探之心,不由继续问:“依着你的意思,索相还会起复喽?”

“皇上心里太子总比旁人重要,”揆叙叹口气,“太子贤明,阿玛在这上头,一辈子也斗不过索大人了。”

这时候看着的确是这样,以后就不一定了。可这话苏勒敢跟胤禛说,却不能坦然告诉揆叙。

“嗯,说得也是。等过两年太子出阁讲学了,约莫索相至少还得是个内大臣。”和聪明人说话,果然非常省事儿。

“说到底这事儿还得看靳辅大人的,”揆叙也是一下子戳到了重点,“治河事关重大,年初因为黄河改道,才让靳辅大人得以喘一口气,皇上未尝能再等三年工夫。今年为了给河道保驾,发落了索大人,来年为了给新的河道总督让路,定然是要发落阿玛的,说不好,大哥也得受影响。如此,您还觉得我不用谋科考进身?”

苏勒沉默:我不就是吐个槽么,你至于么,非要说过我才甘心!果然不是个可爱的孩子。

“若是殿下答应帮我谋个出身,我就不去考了,如何?”揆叙绕着弯子,又回到了原处。

“你想做啥?国史馆学士?”苏勒此时才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原本揆叙的话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揆叙是明珠之子,还是她先生的弟弟,身份如此敏感,收了当奴才什么的想都不敢想。开玩笑呢,这种身份的以后肯定是牛人,苏勒觉着自己之前已经太高调了,高调到都被揆叙这个小子看穿了。苏勒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了好久,如今两个月过去,画风急转,揆叙竟然是真的想做自己奴才?

苏勒觉得自己一定是有女主光环加持吧?这种遇到一个牛逼原住民就被王霸之气感染,拜倒裙下的节奏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啊!刚才听到还以为是有什么暧昧气氛尴尬不已,现在这个状况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嗯,也是,自己还小呢,王霸之气绝对比女人魅力来的可靠,更何况对方还是见识过自己得了天花满脸恶心的大包的样子,他不是颜控么,见了这个还能有感觉,那才是怪事呢。

揆叙无所谓地的撇撇嘴,“难为殿下还记得这个。我不过玩笑而已,您不必当真的。怎好用这种事儿麻烦您呢,我还是来年去考童生才是正经。”

“何必这么见外?别的帮不上什么,就算冲着你这一回舍身相陪的义气,我也得给你谋个差事呀!”苏勒没再提奴才的事儿,却先把甜头答应下来。揆叙是她的朋友,就算没的这一层关系,只是为了帮他,苏勒也愿意应下这件事,“不过,是不是有这个能耐可就不一定了。”

揆叙却一副坦然:“谁不知四公主如今就极有能耐,又跟诸阿哥交好,将来自不可限量。”

“你就认定了你查出来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是我做的?”

“要真是宜妃娘娘所为,想必殿下也不敢这么说。”揆叙八风不动,反驳地极快。

简直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这么牛逼的人,收了当手下真的好么?不过反过来想如果手下连自己都不如貌似也没什么前途。感觉跟揆叙说话好心累,漏一点儿破绽都会被穷追猛打。

“若是以后有其他人问起来,公主打算怎么说?”揆叙见苏勒一副纠结的样子,不由问道。

“不知道,比方说?”

“出痘之时,西仁堂的乐凤岐大夫露了脸,皇上定会对你这西仁堂感兴趣。皇上离开上庄之前,又带走了林佳氏和宁楚。你不担心林佳氏嘴不够严,把你卖了?”

“担心又能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

“我还指着您日后给我某差事呢,怎么能为这种事儿失了圣心?”

揆叙立时便给了一套说辞,让苏勒也不禁击节称赞。虽说原本她想的也是这个路子,却远没揆叙说的这样周全。果然读书多就是不一样啊!原先都是自己劳心劳力给胤禛当谋士,还不能说的太过,如今有了揆叙,苏勒觉得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动脑子了。这小子脑子怎么能如此好用?

苏勒一时大快,想着以后诸多想法,都可以和揆叙商量,觉得舒心了不少,直接连请安折都让揆叙帮着拟好,自己索性誊抄了一遍了事。

这事儿事后让苏勒格外过意不去。因为之后跟杨柳打听了一下,学霸当天伤还是很重的,硬拖着他说了大半个时辰,还指使人家干了体力活。好在揆叙同学还是时常保持一副气死苏勒的学霸鬼样子,才让苏勒心里平衡了很多。至于一开始有些诡异的气氛和揆叙格外异常的眼神,早就被苏勒抛在脑后了。

苏勒担心康熙责问她的事儿,却一直没有发生。到了二月,苏勒从胤祺那里得到消息,林佳氏已经回家了,说是等公主回宫再进宫伺候。奶公哈尔库的副司库却丢了,被人寻了由头打了二十板子,如今正在家养伤,宁楚却仍是没有消息。

这事儿怎么越看越觉得蹊跷呢?

二月初八,太皇太后圣寿。苏勒提前三天回到了阔别数月的紫禁城。直到进了宫,苏勒才得知,宁楚已然被封为答应,调到乾清宫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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