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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再看了。”顾聿轩不过是离开数分钟，她又从写字台上把书拿过来。
男人踢去鞋袜，将陆清婉的小脚也放在水盆里，他说：“我们一起泡！”
陆清婉还是第一次与顾聿轩泡脚，难得玩心重一些，将自己的小脚压在顾聿轩的脚背上。
顾聿轩感受到脚上的重量，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清婉一眼，嘴角不经意间露出微笑。
阿婉开心，比什么都好。
老婆娶回来，可不就是用来宠着的吗？
陆清婉感受到顾聿轩炽热的眼神，她心虚地点点头，以为他要反攻过来，等了好一会儿，却也没见男人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顾聿轩没有说话，他换了姿势，弯下腰，温柔地托起陆清婉的小脚，彻底洗干净后，他用擦脚布给她耐心地擦干。
整个过程，陆清婉的脸都是红红的。
“去被子里，好好休息。”
顾聿轩在盆里又洗了会儿，轮到自己时，却没有对待陆清婉那般仔细，简单地两只脚搓了搓，也不用擦脚布，直接塔拉着拖鞋去倒洗脚水了。
在水池前，顾聿轩把手重新洗干净，这才回到床前。
陪伴阿婉的时间不多，所以才会想着能为她多做点事，是一点。
“睡吧。”上了床的顾聿轩拉上台灯，对着身边的陆清婉说。
冬天，女人的体温一般比男人要低。
顾聿轩钻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拥着她，“明早你去二爷爷那时，注意安全。”
“好。”
次日。
陆清婉醒来，依旧是饭被做好，只是身边的温度冷去。
昨晚甜蜜的一切，宛如梦境。
陆清婉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姜毓秀的情况与自己差不多，也没有闹情绪，何况陆清婉现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陆清婉趁着大家都忙起来时，想着给帝都的娘家人添加件新衣服。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下起了雪。
姜毓秀回到姜家时，房间里只有姜父正烤着火。
姜父见姜毓秀进来，神色一阵慌张，“秀儿，你咋个回来了？”
“爸爸。”姜毓秀勾起唇，对着姜父扯了抹很大的微笑，“爷爷呢？”
看样子，还是瞒不住了。
“来喜怕你担心，一直不让告诉你。”
姜父闭上眼，他叹了口气，“前阵子，H省不是闹风沙嘛！
你爷爷就想着去见你，结果——”
有些话，姜父不说完，姜毓秀也心知肚明。
“那爷爷的墓碑到什么地方去了？”
姜父调整好心情，对姜毓毓秀道：“宝山村。”
姜毓秀的心被咯噔一下。
虽然她知道姜父也是不想要让她多费心，给她营造一个安定的环境，才会选择高考后，告诉自己爷爷去世的消息。
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就这么被隔离，姜毓秀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来喜上次不是来说，你会晚些回来吗？”姜父转移了话题。
“我提前向学校告了假。”
姜父怕姜毓秀难得回趟家，却因为她爷爷的事情急上头，就拉着她的手道，“还没吃饭吧？一会儿，爸给你熬些芋头粥。”
姜父又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突然感到欣慰，总算是这些日子里，发生件令他觉得最开心的事儿。
“你这孩子，怀了孕，走那么远的路，是不是累坏了？”
“爸。”姜毓秀对姜父笑了笑，“我哪里是那娇贵的人儿。”
爷俩乐呵呵地进屋子里，共同聊着这半年姜毓秀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北极村的天气总归不好。
虽然停了雪，现在又开始刮沙。
王来喜把会开在农田。
一众机耕队的代表，以为王来喜此次是要杀鸡儆猴，顾聿轩也跟着准备看一出好戏。
只是可惜了直到最后，王来喜不仅没有夺去那队长的职位，反而还给他安排了更大的权力，从过去一个小分队的队长，变成了两个小分队的队长。
队长心里很愧疚，心里头感激王来喜。
“村长！您放心，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干。绝对不辜负您的期望。”
“来喜。”顾聿轩终究与王来喜观念不合，“你真的认为那队长会改变吗？”
“我们不妨看一看。”
城里人，沉不住气，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
王来喜开过会就已经是正午。
他推着大杠梁，问顾聿轩：“林场的专家今天回来，具体是什么时候？”
顾聿轩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还有三个小时呢。
来喜，要不你先回家去吃饭，小姜同志昨天刚来，又怀着身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来喜就打断他的话：“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咱们去趟小姜村，看看那儿庄稼有没有被昨天的暴雪给破坏？”
小姜村，算得上是H省几个村庄比较富有的，却偏偏因为秋季闹腾的鼠灾，导致这比较富有的村户现在都成了落后的！
王来喜是一刻也没清闲过，他走访多个住户，总算是遇上了专家，又费了些唇舌拜托老专家，学习了本领，最后还毫不吝啬地教会姜家村的村民们怎样捕鼠。
大老鼠被彻底除掉，人们的土地才重新得到耕种。
王来喜本以为依照顾聿轩这种宠妻的性格，至少不会像他一样，把媳妇一人留在家里
现在看——
难道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
“顾教授。”王来喜大着胆子道，“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提。”顾聿轩揉了揉鼻子，“我先前不是也有说过，男同志讲话要快刀斩乱麻，不要吞吞吐吐！”
“顾教授。”王来喜鼓起勇气，他拦住顾聿轩的大杠梁，“你怎么不回家看看清婉？”
“小姜同志都怀孕了，你不也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
这下轮到王来喜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儿，他的嘴角禁不住噙着笑，“你也说了，小姜现在怀着身子，我带她四处出来，岂不是招罪？”
“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聿轩红着脸，他还没组织好语言，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好在他跟在王来喜身边那么多日子，男人多少也能猜到顾聿轩是在为自己打不平呢。
王来喜慢慢收起了笑意，表情也变得很些忧郁，“她提前回来，我得知自己做了爸爸的消息，本都是开心的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顾教授——”王来喜叹了口气，“咱们作为干部，首先要把北极村的利益放在首要的位置，要让百姓们都摘掉穷帽子，这样咱们才能够踏踏实实地维系自己的小家！”
很多时候，顾聿轩总会觉得王来喜有时候把国家与个人情感分得太清楚，即便他待小姜是真的没话说。
像王来喜这样家属没有嫌弃陪伴时间少，也没有去闹的，顾聿轩却并不多见。
他见过姜毓秀，明明才十九岁的年纪，老成地像是过完了大半辈子。
顾聿轩没再说话。
他与王来喜骑上大杠梁，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小姜村。
正值中午，姜柏川打完鱼回来。
“来喜。”他见到王来喜与顾聿轩，连忙走上前打招呼，“顾教授，这是什么风，将你们给刮来了？”
顾聿轩确实没有吃，他正饿着，随口应了句：“还没呢。来喜担心昨天下雪会把你们村种的庄稼给压坏，特地来瞧一瞧，饭都没顾得上呢。”
“庄稼没事。”姜柏川举着手里的鱼，“没吃的话，那正好来家里吃。”
“我这里还有干粮，就不在这吃了。”王来喜摇了摇头，“顾教授，你就留在姜伯这儿，等到你吃完，我们再会面。”
王来喜说罢骑上大杠梁又去了村子的西口，姜柏川皱着眉毛，望着那抹背影，嘴里嘀咕了句：“来喜那是去哪里？”
“他应该是去看刘婶子了。”顾聿轩回应道。
姜柏川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叹服道，“来喜真是一刻也不清闲着呢。”
谁说不是！
每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
连怀孕的妻子都独自一人在家。
顾聿轩为王来喜高尚的道德所感动，当他喝着姜柏川给的鱼汤时，猛然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
那刘家婶婶，是个寡妇，同样也是姜家村的贫困户。
怕不是又要——
果然。
等顾聿轩抵达时，王来喜把自己早上背的白馍馍都送给了刘家婶子。
“儿啊。”刘婶子因病常年卧床不起，头年家里死了丈夫，那独苗也不是个东西，为了逃饥荒，连老母都不要了。
得亏遇上了顾聿轩他们。
现结成扶贫小队，每日定时往刘家婶婶这送粮食，又让村里的医生常来检查老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