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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
我眨了眨眼睛：这是要秒变相亲节目吗？那我可以按红灯吗？
“男嘉宾，右转出门，好走不送！”
当然，这是我心里的吐槽，却不敢真的宣之于口。
可王妃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了，全然不理会我表情戏剧性的变化。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按部就班，仿佛顺理成章，却全然不理会当事者的心思。唉！我们这种官家女子的宿命，当真是可怜可叹啊。”
说罢，又是轻轻的一声叹息，悠远绵长，不知撩动了何人的心事。
“您的意思是......民间女子便可不遵父母之命、无需媒妁之言了？”
我狡黠的反问，一把抓住了她言语中的漏洞。
果然，她一晃神儿，便又掩嘴笑了：“你这孩子，说话当真有意思。确实，天下哪个女子不都是这般无可奈何？只是，咱们这些官家女子更由不得自己做主罢了。”
她眼神中颇具试探之意：“娴儿，你说是不是呢？”
哈！
还真当我傻吗？
此时，我若说了一句是，岂不做实了我不喜嫁入王府之事？
于是，我表露出一个待字闺中的稚龄少女应有的腼腆，低头羞涩道：“此等大事，于情于理，自是家中长辈做主。做晚辈的岂可妄言？况且，这桩婚事又是圣上恩赐，我等怎好有负皇恩！”
“如此甚好！”她将茶杯一撂，朗声道：“既然娴儿有意，那我这个未来婆婆自然也要趁人之美。择日不如撞日，等下景琰来了，你们便见个面，喝茶聊天也好，听曲谈心也罢，总归是好好沟通交流，增进感情。”
啥！啥！啥！
我....了个去.....
还真是相亲节目啊！
这王妃的思路也太清奇了吧？她是怕她儿子滞销吗？
“大婚之前相见，恐于礼不合...”我婉转的想要拒绝。
“你方才也说了，这是圣上恩旨赐婚，那便是金口玉言，不可更改了。”她满不在乎道：“况且你二人早晚是要见的。早些见了，彼此了解相识，岂不更好？”
她这话说得也并非毫无道理，可我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敢轻易答允。
许是见我仍有犹豫，她继续道：“至于你的及笄礼，便另择个吉日吧。而六礼则赶在新岁伊始完成便好，届时再行大婚之礼，也算喜上加喜。”
她这把事情都敲定了，我还能说什么？
突然，我觉得，这种场合当真应该带着邹姨母一同前来的。她们这些混迹于官眷妯娌之间的人，才会在这些人情世故的往来上懂得把握分寸，更明白该如何打太极、如何争取有利形势。
而我，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都太嫩了。
“这......此等大事，娴儿需禀明姨母，不敢擅自定夺。”
“邹氏是你的长辈，我难道不是吗？”王妃闲闲地拨弄着茶盏，悠然道：“此事便这么定了。”
这一轮谈话，总是她在把握着话题的主动权，就连最终的方案也都是她全权定夺，没有给我留半分商谈的余地。
仔细回想一下，这人说话还真是厉害，看似飘忽不定，却早早的挖好了坑，只等我跳进去。
我恭谦道：“王妃一番好意，娴儿心领。只是感情一事，不在于见面早晚。若是有缘，自然情比金坚；但倘是无份，则强扭亦是不甜之瓜。娴儿虽然年幼，又懵懂无知、不经世事，但亦常常听父母长辈提及，万事顺心而为、随缘而动，方不辜负了。”
王妃笑道：“听你这话，倒好似懂得许多。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娴儿愚钝，在王妃面前卖弄了。”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起了另一件事，表现出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道：“实在是娴儿近来遇到太多事情，有感而发罢了。”
我决定不给她岔开话题的机会，一口气说道：“远的不说，就说前日在这曲临江的花市之上，竟有凶徒在众目睽睽之下欲行凶杀我。娴儿实在后怕，不仅仅是怕死于非命，更怕辜负了浩浩圣恩，辜负了王妃拳拳之情。”
我一边掩面而泣，一边趁机观察她的神色。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李妈妈之子能够逃脱重重看守、当街行凶，定然是有权势者在其背后助其行事。
那么，究竟是谁想我死呢？
算来算去，也只有王府有这个动机。毕竟，从瑞婆子那个时候起，她们就是意图逼我自尽，还美其名曰“你要识相”。其后，虽说有所收敛，但对于查明投毒一案真相却毫不积极，即便疑点明显，她们仿佛也认定了我是自作自受一般。
如果说，王府不想让我顺理成章的嫁入，于是便安排了“仇家”刺杀。从此以后，她们便不用在为圣上赐婚犯愁了。
至少，楚景琰这个平南王世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他心中所爱——明嘉郡主。
这是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啊！
至少，在今日见到王妃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王妃今日这一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话一出，我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首先是王妃没必要在今日见我，她完全可以摆出一幅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态度，爱搭不理的，有什么事也都是让王妈妈这个传声筒来转达就好，有什么必要亲自登场？
再者就是她居然安排世子与我婚前相见，居然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增进感情？
要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处礼教森严的古代社会，又涉及王室婚姻，我几乎就要相信自己是遇到了某个大龄男嘉宾的老母亲，正在急不可待想要讨我这个媳妇儿过门呢！
总之，无论如何，事情的发展都不合常理。
而我又岂能坐以待毙？
既然她不主动说，那就我来！
所以，当我假模假样的颜面流涕之时，我也在悄悄的观察王妃的表情变化。
当然，像她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可能会无动于衷。
可是，别忘了，她背后还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