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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明，你感觉如何？”
李世民带着一丝不敢置信，走到床前坐了下来。
“陛，陛下？”
杜荷做了混账事，被老杜撞见，气得心疾发作，直接晕了过去，根本不知这当中什么情况。
“咦？崇阳县君，你在老夫床上作甚？”
杨晓然直接想给杜大嘴几个大嘴巴子，这话问得，也太怪异了。
“克明，你晕过去了，一度都没了呼吸，是崇阳县君施展仙人妙法把你救了回来。”
一旁的房玄龄老怀安慰地道。
老伙计没事了，房玄龄只觉庆幸。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略带激动地道：“若不是崇阳县君施救，你我可就见不着了啊，克明！”
说到这里房玄龄忍不住老泪纵横，刚刚那一刻，他真觉天塌了。
房谋杜断可不是说着玩得，没了老搭档，房玄龄只觉人生从此了无生趣了。
他们默契，心有灵犀，工作起来相互搭配，相得益彰。
他不敢想象若是杜如晦死了，他还能不能做好这个宰相，替陛下管好家。
“啊？！”
杜如晦惊呼了一声，见杨晓然爬下了床，挣扎着要起床，想给杨晓然行礼。
杨晓然忙制止住他，“莱国公莫要多礼，你刚刚从昏迷中醒来需要好好调养。”
顿了下又问道：“莱国公平日可会感觉头晕，耳鸣？上午要比傍晚更甚些？心跳也会动不动加快？呼吸困难？”
“想不到县君不但懂得制盐，印刷之术。竟对医术也这般精通……”
杜如晦一面赞叹，一面点头，“不错，自两三年前老夫就颇感身体不适，大夫说是心悸之症……”
杨晓然看着杜如晦那体型，微微摇头，道：“莱国公，你以后莫要饮酒了，也得忌荤腥，此非心悸之症，而是高血压……”
“高什么？”
李世民一脸纳闷，看了看身边的那些御医，大家也是一脸迷糊。
杨晓然道：“此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但好酒好荤腥，体型偏胖之人最容易患上，且平日不能受刺激，情绪激动下都会引发血压升高，从而晕厥。这次是幸运，下回可没这么好运了……”
杜夫人恨恨地瞪了杜荷一眼，“都是你这逆子！做出那等混账事，把你阿爷气得！”
杜荷哆哆嗦嗦地连连磕头，“阿爷，阿爷，儿子知道错了，呜呜，儿子不敢了！”
“滚！”
看见小儿子，杜老头又激动了起来，忙被李世民制止，李世民若有所思地忘了杨晓然一眼，道：“克明，县君说了，你莫要激动。朕还离不开你啊……”
“陛下……”
杜大嘴与李世民含泪相视，杨晓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实在太诡异的画面！
“克明，我看杜荷也不小了，平日锦衣玉食得也是一时糊涂……”
李世民缓缓道：“嗯，县君这回救了你一命，我看她那庄子上也缺人，不若就把杜荷交给县君带回三原县去吧。”
“啥？！”
杨晓然忍不住惊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混作一团的杜荷，一脸嫌弃。
这小王八蛋是比李佑还恶劣的存在，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两岁，可却到处拈花惹草，刚刚听杜夫人骂他的话，分明是强行对府里的丫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正巧被老杜撞见，这才气得晕过去得。
要不是自己，没准杜大嘴就被这儿子活生生地给气死了。
这等色鬼怎可去自己的小青庄？庄子里的大姑娘还要不要活了？
杜大嘴眼前一亮，那个崔仕禹也同样恶劣，可一提县君大名到现在还哆嗦。也许这劣子交给她管教，能变好？
想到这里，杜大嘴又挣扎着坐了起来，道：“县君，老夫这劣子就交给你了。要打要骂随你，只要你能把他教好了，老夫定好好酬谢你……”
嘴角抽搐了。
杜大嘴，你这自说自话地真得好么？
李世民看着杨晓然那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崔家子现在一提你大名都害怕得浑身发抖，呵呵，你这性子暴烈得……嗯，这性子也好，朕看京中那些不听话的孩子都交给你来管，没准都能变好孩子。朕的六皇子也是出了名的恶劣，跟你一段时间后就乖巧了。”
顿了下又道：“这样吧，太上皇也正好想出去散散心，我让李佑，李愔跟着杜荷一起去。”
说着神色渐渐严厉，“别摆着那脸给朕看。你在小东西，鬼主意多着，眼珠子乱转就是在打鬼主意。哼哼，收起你的小心思，好好替朕看着这几个孩子，若继续长歪了，朕唯你是问！”
“陛下，您，您这好不讲道理！”
杨晓然要哭了，指着杜荷道：“你看他这模样，拉出来一条，放下去一滩得，根本就是根子上的问题，我怎么能教好他？”
杜如晦嘴角抽了下，虽然恨自己儿子不争气，可县君，你这样当着孩子的阿爷这样说他，真得好么？
“还有！我小小县君如何敢管皇子？陛下，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呜呜，阿爷，我不活了，我现在就撞死好了！”
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去。
“哎哟，好闺女，你可别想不开啊！”
程咬金一把拉住自己女儿，一脸愁容地哀求道：“陛，陛下，这妮子也是个娃娃，这，这……”
“闭嘴！”
李世民暴喝了一声，“好一个父女情深！两人装死装到朕跟前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这是圣旨，不得违抗！”
杜荷抽抽噎噎地望着杜如晦，眼露哀求。
这崇阳县君连崔仕禹都敢打，更是把唐家人折腾地死得死，坐牢地坐牢，这等凶名落她手里还不如直接打顿板子来得痛快呢。
可杜如晦却跟看不见一般，咬着牙硬着心肠道：“逆子！还不过去求求县君收留你？不然老夫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是，阿爷……”
杜荷哭丧着脸，看着杨晓然，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程家女郎，有，有礼了……”
杨晓然一阵气结，看了看程咬金，程咬金微微眨眼，忽然大声道：“哎呀，罢了，罢了，既然陛下都开口了，这活不好办也得接下了。再者，闺女你怕甚？太上皇也去呢，太上皇可喜欢你咧，把玉佩都送你了，他们要敢乱来，你找太上皇为你做主便是！”
李世民嘴角抽了下，这个义贞越老越精明了。
微微摇头，道：“若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噗通！”
杨晓然忽然就跪下了，爬到李世民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哇哇大哭道：“陛下啊，非臣女不愿，而是不敢啊！您想，这五皇子，六皇子都是他的外孙，您听过隔代亲么？要是我手段厉害了些，他老人家还不得心疼孙子？到时臣女可就要吃瓜落了！”
“哎呀，也对啊！”
程咬金立刻配合着露出一脸纠结，“闺女说得有道理啊！”
房玄龄，杜如晦对视一眼，纷纷有种想把这二人丢出门外的冲动。
明目张胆地跟陛下要好处，真不愧是京城闻风丧胆的大小魔头。
杨晓然与程咬金自顾自地说了半天，可李世民却没什么反应，半阖着眼，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二人不由地有些尴尬了。
对方一言不发地，这还怎么演下去？
杨晓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轻一咳，略带尴尬地道：“陛下，那啥……其实要管好两位皇子，还有这个东西……”
杨晓然指了指不远处的杜荷，“也不是没法子。”
杜荷一阵气闷，那什么叫那东西？
李承乾慢慢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瞅着杨晓然，道：“哦？你倒是说来听听。”
讨厌！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真难受！
杨晓然悻悻地撇了下嘴，李世民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小东西，任你狡诈如狐，滑不溜丢也逃不过朕的手心！
“那个……太上皇老人家年纪大了，也不能一直管着小辈的事。臣女倒觉得可以派个兄长去与臣女一起管着两位皇子。”
“太子不可离京……”
李世民琢磨了下，道：“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便派魏王去吧。”
“李泰？”
杨晓然想起那小胖子，心里暗道：“也好！这家伙够凶，正好压住李佑。至于李愔她倒不怕，那小子特别崇拜自己，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主要是李佑这家伙。
自己跟他本就不对付，且性子越来越残暴，听说有宫女被他活活打死，李世民为了不让家丑外传，只能低调处理了。可心里对这个处处给自己抹黑的儿子却是恨到了骨子里，可到底是虎毒不食子，只是夺了了他的爵位，并勒令阴妃好好管束。
除此之外，他也没别的办法了。
现在把人踢到三原县去，来个眼不见为净，少了阴妃的一味宠爱，落到程家女郎这个残暴小魔头的手里，没准还是能教好得。
“陛下，这还不够……”
重头戏来了吗？
李世民嘴角噙着一丝笑，定定地望着杨晓然道：“你还有何主意？”
杨晓然被他看得一阵心虚，绞着自己的衣角低声道：“不如陛下赐我根鞭子，上面刻上奉旨育人，如何……”
声音越来越小，杨晓然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