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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繁星感觉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她想拼命呼喊，但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浑身上下提着一股子气，让她悲痛欲绝。
刚才，他在她耳边到底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啊——”
她突然从床上窜起来，茫然看向四周，看向坐在床沿的男人，愣愣地问，“他、他人呢？”
黎洛连忙上前安抚，“少奶奶，你先别激动，小心伤口。”
她也没想到她只是回香城休假一段时间，竟然就发生这么多的事。
陆繁星表情依旧是怔怔地，她抬手起摸向自己额头，就摸到了纱布，所以这里是医院，脑子里的一切影像也都是真——
她突然一把扯掉手背上吊针，直接下床，“他在哪个病房？”
黎洛自然知晓她嘴里说的是谁，上前拽住她胳膊，“少奶奶，你先稍安勿躁。”
女人像是听进了她的话，幽幽转身，“意思是……他没事对么？”
问这话时，她眼前再次闪现他苍白如纸的脸，以及坐在车凳上毫无生气的模样，以及那根铁棒……
还有医护人员的话。
黎洛咬唇，有点欲言又止道：“我、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陆繁星皱眉，“告诉我他在哪，我自己去看。”
见她手背正淌着丝丝鲜血，黎洛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少奶奶，你别这样。厉总他、他现在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女人眼神有了变化，“你哭什么，不许哭、又没死人，为什么要哭？”
闻言，黎洛眼泪掉的更凶，她只要一想到这两人就没好好在一起过，心里就酸的要命，眼泪就如潮水，根本控制不住。
黎洛的眼泪让她极度不安，她喃喃道：“难道……”
“不、不是。”黎洛连忙反应过来，眼下自己的任何情绪都会影响她，“厉总不在渝城，在车祸后、他就被容言带去了美国。”
“美国？”陆繁星不傻，他看上去受伤很重，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随意将他转移，除非是……国内的医生已经束手无策才会……
黎洛知晓瞒不住她，便老实交待了，“厉总情况……确实不太好，本来就是才动完手术没多久，现在是又雪上加霜，所以连夜已经转移到国外的医院。不过少奶奶你放心，有容言在那边，他这人虽然平时喜欢不着调，但在正事上从未出过任何差池。”
“厉总、厉总也会吉人天相，他肯定不会有事，你别太担心。”
陆繁星皱眉，“谁担心了？我、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黎洛清楚她是在说违心的话，便叹息道：“少奶奶你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又何必非要那么说？况且，厉总哪里做了很多坏事？”
“他、他杀了我父亲跟大哥……”
她虽这么说，但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已经开始动摇。
黎洛无奈耸肩道：“少奶奶，你知道这次车祸是谁干的么？”
陆繁星感觉眼前突地一黯，“难道不是意外？”
黎洛摇头，“不是意外，是一个叫陈砚的人。少奶奶，你对这人还有印象么？”
“没有。”女人眼底疑惑重重，“他是谁？”
黎洛将她搀扶到床旁，让她先坐好，拿出干净棉签开始帮她擦拭手背的血迹，说：“四年前，你在押解途中突然车祸，厉总就怀疑是有人刻意安排。但那人做的滴水不漏，厉总追查了许久都未果。”
“直到这次他又重新浮出水面……”
说着，黎洛就掏出手机滑开触屏，进入相册，点到一张照片、递上去，“少奶奶，你看看是不是他？”
陆繁星接过，就见一张冷意十足的脸，连眼神也是冰寒彻骨，“我不知道，当时、当时他就露出一双眼睛。”
“那就认眼睛。”黎洛说：“认眼神最准——”
她努力回想，将记忆拉扯到四年前，她被困在车里，有人朝她走过来，说了句，“应该活不了。”
瞬间，当年的那个眼神跟照片上的人重合、别无二致。
“是、是他。”她哑着声音说：“就是他撞了押解车。”
黎洛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带着惋惜道：“那就是了，这个陈砚是个变态。”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话到一半，她看黎洛的眼神满是清醒，“所以当年那个车祸不是他安排的，对么？”
说到最后，她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黎洛迟疑点头，“不是，当时厉总一直在想方设法救你。”
顿时，陆繁星陷入前所未有的疑虑中，“那、那我父亲跟大哥的死难道也跟他无关？”
“不、不会。”她又突然否定道：“当年，或许真不是他想要我的命。可我父亲跟大哥的事，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其实对于当年的事，黎洛也并不太清楚，毕竟绝大部分事都是容言在办理。
她想要知道还得千方百计从容言口中打探得来，奈何容言那张嘴堪比铁锁，真的很难撬开，所以能得来的信息也不多。
黎洛道：“少奶奶，你先别想太多，还是好好休息吧！”
陆繁星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她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厉绍棠要杀她，所以回来后，见他对她态度忽然转变总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
她无法理解……
一点都无法理解，在做出那种事后他又有什么脸对她予索予求？
她喃喃道：“四年前、四年前是楚谦来监狱探望我，给我看了一些很充分的证据，他说一切都是厉绍棠的阴谋，为的就是扳倒自己的亲生父亲——”
“楚谦？”黎洛对这人有点印象，“少奶奶，他就是以前陆氏的CEO吧？”
“是。”陆繁星见她表情异样，“怎么了？”
“哦，没什么。”黎洛笑了下，“我就是觉得少奶奶你那么聪明，怎么就被那个楚谦骗了呢？”
陆繁星有点哑口无言，带着点萌态地说：“我从没觉得自己多聪明。”
黎洛难得抓住机会调侃她，道：“是啊！确实不聪明呢，要是够聪明的话回来就不单单换个身份了，应该要把脸一起换了才对。少奶奶，你说……要是你换了一张脸回来厉总还能一眼就认出你么？”
“我怎么知道？”女人有点恼羞成怒，“那是他的事。”
“嘿嘿。”黎洛笑眯眯地说：“我觉得肯定也能认出来——”
陆繁星疑惑，“为什么？”
“不知道啊！”黎洛故意打趣道：“你们才是夫妻好不好？还反过来问我这个还没结婚的人。”
陆繁星被她说的有点尴尬，脸也慢慢红了起来，但嘴皮子不肯想让道：“你好像很期待结婚，怎么、容言到现在还没表示么？”
“少奶奶——”
黎洛瞬间炸了，“我跟那个死容言不是那种关系，我眼瞎才会看上他，那混蛋除了工作能力挺强以外，其他都是渣渣渣——”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陆繁星凑过去，“小洛儿，你该不会真对容言有什么想法，只是嘴上不肯承认吧？”
黎洛有短暂的恍惚，但很快反应过来道：“对，就是这种表情，这种眼神。少奶奶，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言罢，她就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将她抱住，“欢迎回来，少奶奶——”
陆繁星哪里受得了她如此热情，最主要被她这样一口一个“少奶奶”叫着，就感觉自己又和厉绍棠紧紧缠在一起。
她挣脱开，“别乱抱，正经事你还没说。”
黎洛调皮一笑，“什么正经事啊？”
“关于、关于楚谦……”陆繁星其实有点害怕她的话。
害怕会听见一些乱心神的话。
“哦，那个楚谦啊！”黎洛很轻松地说：“我就是觉得奇怪，若他手里真掌握那么多证据，为什么不跟厉总摊牌，反而去监狱找你呢？”
“少奶奶，厉总将陆氏收购后，我跟那个楚谦共事过一段时间，觉得他是个比较急功近利的人……”
“所以你觉得他给我看的那些不靠谱？”陆繁星暗暗攥紧手。
黎洛点头，“是的，况且那些事要真是厉总所为，我相信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不可能有任何证据。”
此时，陆繁星感觉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如果楚谦说的是假话，他又为什么要骗我？目的是什么？当时我已经在监狱，给不了他任何好处，也不会是他阻碍。”
“谁知道啊！”黎洛砸吧了下嘴，“可能就是为了挑拨你跟厉总之间的关系吧？”
陆繁星感觉没那么简单，“他给我看的那些证据不像是假的……”
“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快好好休息吧！”黎洛也是服她，“这种时候还是别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是真。”
话落——
两人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之后就看见有人急匆匆冲进病房。
“哎呀！真是吓死我了。繁星，还好你没事、没事就好。”
“周翘，你怎么来了？”
上次跟唐维亭的婚礼，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人影都不见。
现在又怎么突然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