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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卉和程剑锋约在露斯餐厅，一家做广东菜的。
程剑锋一早就到了，透过落地窗看见许卉，在里面笑着朝她挥手。
许卉好多年不见这个人了，觉得他变了不少，眉眼里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器宇不凡。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
许卉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进来，坐下就先道歉。
程剑锋双手托腮看她，笑道，“我们这么熟了，你要跟我客气吗？”
许卉笑了，“礼貌一点还是应该的。”
程剑锋笑着点点头，“小丫头长大了。”
这句话，让许卉红了脸颊。
可是，之后她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如果和对方不太熟，几句话下来觉得不合适就走人了，可对方又是小时候就认识的大哥哥，在他面前，不管怎么样，许卉都有些羞涩。
想想真是别扭，坐在面前的就好像自己的堂哥，表哥，偏偏要发展成为那种关系。
程剑锋把菜单递给她，让她点菜。
许卉通常晚上吃得比较清淡，但是这种餐厅没有太清淡的，于是她给自己点了份套餐。
程剑锋叫来服务生，点了菜，待服务生离开，他笑着对许卉说，“我在国外这么多年没回来，还以为你结婚了。”
“没有……”
“正好。”
“……”
许卉对上他坦诚且热情的目光，一时间很是闪躲。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要不要这么直接。
“小卉。”他还像小时候那样，亲昵的喊她。
许卉笑笑，“怎么了？”
他是那种面容温和语气温柔的男人，光是他看许卉的眼神，就看得出这人很好相处，结婚后一定是个好丈夫。可是，坐在他面前，许卉心里有的只是慌乱，而不是……悸动。
他诚实的告诉许卉，“是我提出要见你，我离开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如果让我爸妈从你爸妈那里要了你的电话，就这样唐突的打给你，一定会吓坏你，所以，我让我爸妈帮忙，跟许叔说，想和你见面。”
许卉低着头，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伸手将额头的发丝拨到耳后。
她眨了两下眼睛，视线一直盯着餐桌上的WiFi号码，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来之前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她以为，和程剑锋第一次见面，就随便聊聊小时候的事情，再聊聊他的工作，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告诉她，并不是两家父母要他们相亲，而是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所以他这是在追求她？
上菜很快，没多久服务生就把他们点的餐送过来了。
程剑锋是个谈吐得体，举止优雅的成功男士，为了缓解许卉的尴尬，席间他说了不少他身边发生的趣事，逗得许卉直笑。
许卉就是笑点很低，很轻易都逗笑她了，让她一时忘了尴尬。
也幸好是这样，这顿饭才能吃得很自在。
饭后，程剑锋送许卉回住的地方。
有钱人开的帕拉梅拉，在他绅士的给许卉开车门的时候，许卉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和这个人结婚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他就是那种对女人很宠很惯着的男人。
虽然小时候总被他欺负……
许卉坐在副驾上，他们没有再聊先前的话题。
一个男人能把事业做得很好，智商情商都是极高的，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于求成，只能细水长流。
车速匀稳，整个城市美丽的夜景倒映在视线中，这样的夜晚，和一个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许卉的确也是开心的。
但许卉能分得清楚，开心，和动心，那是两码事。
许卉不喜欢她小时候的这位程大哥，对他，只有亲情，她想要找合适的时机跟他说一说。
车子进了小区，停在许卉楼下。
程剑锋没有要求要去她家坐坐，这大概就是君子所为。
下车的时候，许卉对他说，“程大哥，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一说。”
他点头，“你说。”
“就是，你看，你我都是坦荡的人，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就说清楚了好。”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
许卉怔了怔，不好意思的皱皱眉，“也不是，我是喜欢，但那种喜欢，就跟，喜欢我爸妈一样，我把你当成我哥呢。”
程剑锋听完也没太大反应，露出无公害的一笑，伸手捏她的脸蛋儿，“嗯，还是喜欢的，说明就是有机会的。”
许卉惊讶，“这种喜欢不是那一种，程大哥你不要搞混了！”
“通常呢，两个人结婚之后，不超过三年，就会以家人的形式相处，”
程剑锋双手按住许卉的肩膀，“所以，你能这样喜欢我，我也心满意足。”
许卉：“……”
她好想死啊。
怎么男人的脑回路是这样的吗？
她将他的手推开，表情略显得义正言辞，“我不跟你说了，你完全就是歪理。”
他也变得严肃几分，“小时候你光屁股我都看过了，不打算对我负责？”
许卉被他一句话哽得差点闭气，半晌，她拉开车门下车，“怎么能叫我对你负责呢，明明是你看了我，我……”
话说到这里也觉得不对劲，果然，下一秒就听那人说，“嗯，所以我得对你负责。”
程剑锋也下了车，几大步迈过来，有力的双手再次扣紧许卉的肩膀，许卉都没地方逃了。
“听着。”
“我不想听了，你简直就是……”
“小卉，我在追你。我追求你，人生当中第一次，给个面子。”
“……”
突然，心就软了。
许卉望着面前这个高大的，五官温和的男人，张了张嘴，自心头涌上来的话，突然间就说不出口了。
我追求你。
人生当中第一次。
她二十八岁了。
他也三十岁了。
他以前忙学业，忙事业，已过而立才第一次追求女人，而这个女人正好就是她。
要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感动不等于爱，许卉接受不了这样。
程剑锋在许卉的额头上落下轻轻地一吻，然后笑着对她说，“不做我的女朋友，那追你总是可以的，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答应我。”
说完他就放开了她，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许卉呆立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那车开走了，她都忘了转身。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所以，小时候把你裤子脱掉，害你光屁股在小区里哭着跑着喊妈妈的程大哥……回国了？”
乔湘喝着咖啡，不怀好意的盯着对面那一脸愁容的女人。
“是啊，就是他，他回来了！”
“那不正好吗，男未婚，女未嫁，还是那么正直一个人，你上哪儿找去！”
听乔湘这言论，许卉就跟她急，“哎呀那我问你，在遇到言瑞森之前，给你一个这么好的男人，你是不是就一定要嫁了呢？”
乔湘扁扁嘴，没吭声。
许卉放下马克杯，叹了口气，“你知道那种感觉吧，就是，我一点儿都没法想象我的老公能是他，每天早上我一觉醒来，我身边光着膀子躺着的男人是他……就好像是我一个哥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跟我一起睡，*你知不知道！”
乔湘在喝咖啡，差点喷了，“哪有那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
片刻后，乔湘问她，“是长得不好看，还是有什么残缺？”
许卉白她一眼，“才没有呢，长相拔尖，身材也很好，言行举止都是那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人，还很有钱。之前我对一个男的有好感，那男的各方面都不如他，所以人与人之间那种感觉很微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乔湘听完，笑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吧？谁叫你这段时间桃花这么旺，整个人就像一团火，当心烧死你啊。”
“你还有心思打趣我……”
“没有啦，抱抱。”
乔湘果然就凑过去抱了抱她，得到了安慰，许卉心里好受多了。
和乔湘逛完街，许卉一个人去做指甲。
之前喜欢在指甲山做点花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越来越大，奔三了，她不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每次去就护理一下，涂个透明的油就可以了。
指甲快做完的时候，许卉接到母亲的电话。
梁悦怡在那头询问，“女儿啊，你和小程相处得怎么样啊？你程伯伯和程伯母都很满意，希望咱们两家能尽快把事情定下来，你看……”
也不知怎么就触动到许卉某根神经，从没向父母发过火的她突然就暴躁到了极点，对着电话那边大声说，“你们就那么着急要我结婚吗？为什么女人就一定得结婚呢？为什么你们都在逼我！”
“……”
梁悦怡第一次见女儿这么暴躁，估计是愣住了，先前的兴致完全没有了，只顾着安抚女儿，“小卉，妈没有……”
“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不会嫁给他的。”
说完许卉就挂点了电话。
前后不过半分钟，因她脾气太大，直接吓得美甲师都僵住了。
意识到自己的突兀，许卉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情绪不太好。”
美甲师姑娘这才缓了缓，笑着对她说，“父母总是希望女儿有个依靠，想要你找个可以照顾你的男人。”
许卉垂眸，摇摇头，“可是我觉得，我现在一个人真的挺好，我不想，什么都不想。”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