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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拦都拦不住他，一个王爷一个将军当着百官的面大打出手，已是惊世骇俗！
他竟然不顾那些人的哀求，对谁都下狠手！
他气的是流夜是非不分，杀了王若嫣一家便罢，连族人都不放过！
流夜平静的抬起头，面对慕珩，“我双手早已染满鲜血，从前我们在一起，敌人视我们可曾觉得无辜？我不该迁怒，却做不到不迁怒！我心爱的女人惨遭荼毒，她的命，谁来陪？慕珩，还记得你为容月屠尽西夏三千精兵时，心中所想吗？”
慕珩被问的怔住，当年容月被人抢走，他前往营救，那时他心中所想？
自然是杀尽所有人，为他的月儿报仇！
心中所爱，怎容旁人玷污分毫？
他是如此，跟他同样血性刚强的流夜，面临心爱之人被人荼毒，受着非人的折磨，又怎能熄灭这一腔热血，和为她报仇雪恨的心？
对旁人的无情，不过是因为对一个人的感情太深，以至于此。
慕珩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复又睁开，淡淡道：“起来吧。”
流夜保持着稳跪的姿势没有动摇，昕宁看着他，眼中却浮现出疑惑，慕珩同样疑惑。
不过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流夜，他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你要离开？”
流夜脸上的愧疚，已经出卖了他的心。
流夜抱着昕宁，眼神中露出从未有过的痛苦和挣扎，“她有一线生机，我都不想放弃，若是能立刻找到独孤琰，她说不定还有救。”
他想带昕宁去找独孤琰，可这便意味着，他不能帮慕珩打好这场仗了。
他是慕珩最好的兄弟，最坚硬的臂膀，却要在他最需要最重要的时候，离开他。
他知道这个决定有多自私，现在这个时刻，他跟慕珩一起拼搏，一起期待了多少年！
他现在……却退缩了！
不为别的，只为了昕宁的一线生机。
“将军不可以！我宁愿死，都不要你这时候带我走！”昕宁捶打着他的胸膛，眼泪不停的往外涌，她哭着挣扎，“我不要！我不要！”
她不要流夜为她放弃这么多！不值得！
他应该留在慕珩身边，赶赴他们的战场，好好打响这最后的战争！
这是他跟慕珩，多年的梦想！
流夜紧紧的抱着昕宁，眼神却一直盯着慕珩，他想，慕珩一定能懂他。
慕珩何止懂他，他将流夜扶起来，开怀的大笑，“哈哈哈哈！去吧！本王恭喜你！”
“恭喜？父王，此战若是没有大将军，军心动摇，何况少了统帅，父王即便亲自出征，也有一路大军无人率领！父王三思！”慕元宝小手抓着轮椅，紧张起来。
别怪他无情，他只是看的清楚很多！
少了流夜，等于生生断慕珩一臂！
慕珩早已制定好作战计划，兵分三路讨伐慕瑾，最主要的那一路便是流夜所率的精锐部队，如今流夜不在，那一路大军无人率领，群龙无首，怎能打出胜仗？！
“闭嘴！”
慕珩从未训斥过慕元宝，这是第一次。
慕元宝咬牙低下头。
慕珩亲自扶起流夜，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终于有了心中所爱，这些年本王对你的亏待，也终于有人弥补了。”
让他欣慰的，是这个。
流夜不再是冷冰冰的一个人，他有了一颗鲜活的心脏，他的心里有了一个能长长久久陪伴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