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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书？”
封明阳走到桌边，伸手去拿书本。
“等等，”杜文甫一手按在书本上，“想看这本书，咱们还是得先好好聊一聊。”
“聊吧聊吧，聊什么都行！”封明阳干脆把水壶卸下，在石桌前坐了下来。
杜文甫道：“聊是可以，但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很不一般，你得严肃一点。否则，这本书，你一辈子也别想看了。”
封明阳见他说得十分认真的样子，便也严肃了下来，说道：“遵命，学生洗耳恭听！”
当辈份分明的时候，他在杜文甫面前都是以“学生”自称的。
“嗯。要从哪里说起呢？”
杜文甫沉默了下来，似在回忆着往事。[]芳华战歌20
过了片刻，才又说道：“小阳，你可知道，我到现在已经活了多少年了？”
封明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大概，三……四……十……五六多年吧。”
杜文甫轻笑摇头，说道：“你只猜了个零头。算上今年，我已经活了三千五百三十八岁。”
“啊？”
封明阳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杜文甫，看来看去，总是不相信：“我爹说他活了一万多年，我本来就不大相信。杜老师，您一个文人，并不练武修真，也能活三千……还有那个五百三十几年？”
“人，真的能活那么久吗？”又补充问道。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杜文甫笑道：“就说当今江湖五大正派的掌门人，溟汐派掌门沙含讯已一千五百多岁；灵山派掌门尸断魂已一千八百多岁；天武派掌门‘刀尊’古星岚已两千六百多岁；梵音派方丈照海大师已三千一百多岁；而仙河派掌门石清源，据说在我出生之前，便已经有五千多岁了，要真是如此，那么他现在至少已经活了八千年！
“如今修真练武盛行，人寿千年已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就我所知的，当今活过一千岁、并且还活在世上的人，就不下于千人。”
“那么多！”
封明阳惊叹。
“不过，这还得从八年之前来算。如今七八过去了，也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要八年前那场大旱灾还在持续，恐怕那些住在仙山福洞的千岁高人们，也已经是难逃灾厄。唉……”杜文甫说着不禁感叹了一声。
封明阳道：“要真是那样，外界的万物生灵早就该灭绝了吧？”
“但愿，她肯带芳华琴出来救世；又或者，五大正派的人能攻入魔阵平原，把‘焚天’魔阵给破了。”杜文甫似在自言自语。
封明阳听得一头雾水，只听懂了“芳华琴”三个字。[]芳华战歌20
前几天杜文甫跟他谈起《上古神兵排行榜》，说芳华琴在神兵排行榜中名列第三，它既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仙器法宝，又可用以承奏《芳华谱》，从而催引万物荣生。
只听杜文甫又叹道：“只可惜，‘花仙’叶千蝶被害，你父亲‘土圣’伤心至极，再懒得去管世间之事。否则，如果你爹‘土圣’肯出手的话，联同五大正派，天下正道齐心协力起来，未必就不能攻入炼狱火山和化魔城，从而『逼』魔道中人撤除‘焚天’魔阵，以免世人灾祸。”
“焚天魔阵是什么？听起来，好像多年前的那场天下灾荒是人为造成的？”封明阳总算听懂了一些，却是半信半疑。
杜文甫点了点头，却说道：“今天我们不谈正道魔道之事。你刚刚不是问，我并非修道中人，却怎么也可以活上几千年吗？”
“是呀，为什么？”封明阳问。
杜文甫道：“长生之门，并非只有修真一种。譬如天武派通过修练内功、梵音派通过修练佛法、灵山派通过修练灵术、溟汐派通过修练巫术，还有魔道中人通过修练魔功，这些，同样都有人能达到长生。
“正所谓万法归宗，无论仙道、佛法、灵术、魔功，修练到臻高境界，都是殊途同归：即打破了先天禁制、超脱于天人之外、炼成长生之本！只不过，诸般通往长生的法门之中，公认修真和练武是最为安全的捷径，所以人们才习惯上将正道的练武修真与修练长生等同了起来。”
封明阳道：“但您既不修真，也不练武呀？”
他眼珠滴溜溜向四周转了一圈，压低嗓子悄声道：“难道，杜老师，您是哪一派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江湖故事听多了吧？”
杜文甫扇着扇子哈哈大笑，朗声道：“呵呵，让你失望了，杜老师我充其量只能算一个棋道高手而已，并非你说的什么绝世高手。”他将桌上书本掂起，“本人乃是如假包换的一介书生，但是，你相不信，看书也能长生不老？”
封明阳听了，不禁哑然失笑。
但看杜文甫说得煞有介事，又不像是在说笑。
他瞥了杜文的手中的古书一眼，忽有些兴味索然起来，说道：“我还以为这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书呢，难不成只是一本修练秘籍而已？”
“啊～～”他长长打了个懒口，“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我只活了十几年就觉得做人怪没劲的。即使修练了再厉害的武功道法，那又能有什么用？不过是像他们两个一样，专门拿来欺负人而已。”
“小阳同学，做人要太虚伪了！”
杜文甫扭开头，懒待看他，说道：“练成了绝世神功有什么不好？只要你本事够大，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天天被别人欺负。就说那锦玉台，如果你没有一点本事，她怎么会看得起你？你就真的甘心将她拱手让给宫天羽那小子？甘心像现在这样一直被人欺压下去？”
顿了顿，又转过脸来看着封明最，正『色』道：“还有，你娘是被别人害死的，你不想替她报仇？”
封明阳深思了片刻，认真道：“这些，都没什么。我娘生前曾跟我说过，人世间最大的罪恶，莫过于给人造成不快乐和烦恼。锦玉台既然那恨我，我想，这些年来我一定令她很不愉快，所以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内愧。只不过我和她的婚事是大人指定的，我们还勾过手，我也没有办法。”
杜文甫闻言惊异地反复打量着他，似乎不相信世上竟然会有思想这么奇特的人，更不相信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出来的话。
却听封明阳又道：“至于我娘的仇，我爹说了，长大后不许我为娘报仇。因为我娘她一生只治病救人，从来没有伤过人、害过人，更没有杀过人。如果我们为了给我娘报仇而去杀人，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伤心。”
“是啊，这就是‘花仙’叶千蝶！”
杜文甫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我以前常想，‘土圣花仙’相爱如斯之深，你娘‘花仙’叶千蝶被人害死了，你爹‘土圣’本领通天，怎么不找出凶手，为妻子报仇？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竟是如此！”
叹了一声，又道：“以‘土圣花仙’的本领，他们任何一人，都不是一般的人能惹得起的。也许，别人正是看准了你娘‘花仙’的善良，看透了‘土圣’为了‘花仙’而不肯去杀人，所以才敢对你娘发难。可见啊，世间需要善人也，同时也需要肯去当恶人的善人——那，便是真正的侠义之士。”
说到这里，忽然神情变得郑重，命令道：“小阳，你过来。”
封明阳离坐走到他面前，杜文甫又道：“跪下！”
“哦……”
封明阳想问为什么，但见杜文甫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肃重，便不敢开口，认真地在他跟前跪了下来。
杜文甫将扇子合起，并将扇子放在那于本古旧的小书册之上，双手端着一并递给封明阳，郑重道：“这柄扇子名为‘和风扇’，并非凡物；这古书名为《渡世神卷》，可以说是一本秘籍，但它绝不是一般的秘籍。我今天将和风扇和《渡世神卷》都传给你，你可要认真对待、好生研习。”
“是，学生谨遵教诲！”
封明阳对甚么宝典秘籍之类的东西并不十分感兴趣，但长者赐、不可辞，只好恭恭敬敬的受而拜之。双手捧过扇子和古册，也不知它们到底有什么来头。
待他起来，杜文甫又道：“上古时期有十大天书神卷，其中有九卷分别名为《太乙神卷》、《普陀神卷》、《冥月神卷》、《天武神卷》、《悯天神卷》、《五行神卷》，《幽府神卷》，《修罗神卷》、《芳华神卷》。而另一卷的名称，不知何故，历史中却无记载，人们将其称之为《无名卷》。”
看向封明阳拿在手上的那本书，又道：“这古册名为《渡世神卷》，书名与已知名的九大天书神卷十分类似。我经过了多年的考查和研究，推测它极有可能便是十大天书神卷之中的那部‘无名卷’。”
封明阳打量了手中的古旧虽有封面，前后封页上却都没有书名，心中不由有些疑『惑』不解。
杜文甫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说道：“此书的封面上，原本有《渡世神卷》四个字。《渡世神卷》虽然不一定便是十大天书神卷之中的那部‘无名卷’，但它的名字与已知的九部天书神卷相类。天书神卷人人觊觎，我怕因怀有此书而遭来无妄之祸，所以在得到这本古书之后，我特地买来高阶的仙魔『药』水，把它的书名清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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