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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航路最大的成果是什么，小恩特，你知道这点么？”
“应该是发现了一片新的大陆吧。”
夜舟的回答非常的肯定。
因为这件事情只要是大陆上的人类，哪怕是几岁的孩童都是知道的。
新大陆，被开辟航线的冒险家们命名为尤利海姆。
当然了，这个文绉绉的称呼现在一般只有学者们会用，大陆上的居民一般都是用黑暗大陆这个更加贴切的名字来形容的。
“这只是一个方面罢了。”
老人伸出手，从夜舟的手中拿过了书本，然后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小恩特，你看看这里吧。”
翻到了一个页面之后，老人颤抖着双手，将这本书重新递了回来。
映入夜舟眼帘的，是一个一种巨大而又野性的生物。
“这是牛头人？”
这个诞生于黑暗大陆的生物，夜舟自然是相当的熟悉。
再怎么说之前的事件中，他也是见到过来自于牛头人部落的面具。
“没有错，牛头人。小伙子，我就这么对你说吧。新航路确实是发现了一片崭新的大陆，这固然是一个成果。可是如果说到最大的成果却不是这片大陆本身，而是来自于新大陆的这种生物啊。”
老人微微一笑，然后将书本合上，转身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给夜舟讲解其中的道理：“牛头人在帝国属于什么位置，在这片我们生活的大路上属于什么位置，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当然明白。”
这同样是一个小孩子都能够回答出来的问题。
奴隶，这就是牛头人的定位了。
自帝国航海家在谜海中央的新大陆上发现牛头人开始，血与泪就不曾离开过这个原始的种族。无数牛头人奴隶漂洋过海，成为帝国参天巨兽的肌腱。
能够在环境恶劣的黑暗大陆中生活的种族，自然有着自己独特的的特点。牛头人高大，强壮，皮糙肉厚，通常要三四个成年人类才能制服。
但他们的文明极度落后，还在用削尖的木头和石块狩猎平原上的野兽。
人类刚刚到来之时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各个牛头人部族之间的矛盾，通过一些简单的计谋和挑拨，这些部落之间互相倾轧，而俘虏则卖给了人类，换取一些微不足道的玩意。
一种麻痹毒药发明后，大捕猎开始了，因内斗而空虚的牛头人部落被一网打尽。捕奴船满载而归，为帝国带回了大量的劳动力。这些牛头人做着无穷无尽的劳役，人类对待他们的方式与牲畜无异，甚至被调教成为马戏团的娱乐节目，或下场与众多猛兽厮杀的角斗士。
有个别牛头人尝试过反抗，但均告失败，他们的下场极其惨烈，残缺的尸体被挂在公共场合，警示着其他奴隶。但他们很少团结起来……对于人类的仇恨还不足以化解为彼此的神灵产生的分歧。
可以这么说，他们宁愿被人类奴役，也不愿意与信仰不同的同胞团结起来反抗人类的统治。
而他们吃苦耐劳以及强壮的身体，都是足以应付社会不断进步的帝国的需要的。一个经过训练的牛头人的工作量往往能抵挡三到四个人类，而所需要付出的报酬则是极地，除去一笔购买的费用，只需要保证他们的食物供给就足够了。
说实话，比起黑暗大陆上那些难以入咽的食物，人类奴隶主哪怕只要提供比牲口稍微好些的粮食，这些牛头人就已经非常的满足了。
不过这些事情在近年来，牛头人所处的环境比起一开始也是要好上很多了。
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一位学者发现，经过训练，牛头人是能够说出人类的话语的。同时他也证实了，牛头人的智慧并不是很低下，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不愿意去思考罢了。
能够吃得饱就可以了，哪怕要做在人类看起来相当沉重的工作。
他们就是这样一个如此淳朴的种族，只要不牵扯到他们的信仰，什么都好说。
而在这位学者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一场***的帝国学者圈子内的讨论活动也就展开了。
这场讨论的核心就是，作为一个智慧种族，帝国是否应该赋予这些牛头人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的权利。
“我还记得当时那场讨论呢，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帝都的学者们开始内部的研究，可是随着加入学者数量越来越多，就逐渐不受到学者们的控制了。很快，大商人们，奴隶主们，甚至是帝国的官员都加入到了讨论之中。那还真是一段相当难忘的日子呢，每天我都跟着我的老师在各个演讲点与和持着相反观点的人辩论，一说就是一天……”
提起自己当年的事迹，老人的眼中也是出现了一丝激动。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了吧。
毕竟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帝国学术圈进行大范围讨论的事情了。
“而那场讨论的结果，你现在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夜舟点了点头。
在图书馆里待了这么久，这种轰动整个帝国学术圈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